福斯特小说中的女性主义
摘要：爱德华·摩根·福斯特小说中的女性大多被塑造为具有鲜明自我意识的形象，虽然受困于男权主義，但是她们仍然努力寻找出路。本文旨在通过福斯特小说《霍华德庄园》中玛格丽特的女性形象，来探讨当时女性所处的困境以及她们是如何实现自我救赎的。
关键词：女性形象 《霍华德庄园》 玛格丽特
一、引言
福斯特是20世纪英国著名小说家，他一生著有六部长篇小说，两部短篇小说，一部文学批评著作和大量散文。小说《霍华德庄园》是其于1910年出版的，主要围绕庄园的继承权和女主人公的婚姻展开。福斯特小说中女性人物大都处于附属地位，在当时的父权社会中，男性依然是社会的支配力量。本文旨在通过分析《霍华德庄园》中女主人公玛格丽特这一女性形象来分析那个时期女性的地位、觉醒及其自我救赎。
二、品质可贵的玛格丽特
福斯特曾说过玛格丽特是他乐于研究的主人公之一。虽然无法避免地受到19世纪社会大环境的影响，从玛格丽特身上仍能看到她对男性的服从以及她冲动的个性，但是玛格丽特所具有的品格仍是值得尊敬的。尤其让读者印象深刻的是她对丈夫亨利·威尔克斯的忍耐。她勇于面对社会现实，并且从不怯懦，用两个词就能概括她的品格——忍耐与热心。
玛格丽特遇到亨利，他们双方相互吸引，爱意渐生。通过与亨利的进一步交往，玛格丽特确定他就是那个值得她爱的人。值得注意的是，这并不是出于她感性的冲动，反而是因为她的理性促使她承担了救赎这个空虚男人的责任。亨利并不能称得上是她完美的灵魂伴侣，玛格丽特决定与亨利结婚，当时这种中层中产阶级与上层中产阶级的结合，恰恰反映了玛格丽特试图在精神上与物质上建立各阶层平等和谐的愿望，同时，这也是福斯特小说主题的体现。这就使得玛格丽特试图感化亨利，使他能得到精神上的满足成为小说的一条主线。然而即使她冲动，玛格丽特也并非盲目地用自己的热情去感化他，相反，她是通过女性特有的洞察力和本能，判断何时以及如何顺从或是反抗亨利。她的这种反抗也并不是违背当时父权制下的男性威严，在她的意识中，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亨利以及向他展示她虽不浪漫但却慷慨的爱。与亨利自私自利、浮于表面、麻木不仁、庸俗现实相比，玛格丽特所展现的是她坚持不懈、自律宽容、善解人意的品格。
玛格丽特出于爱与同情帮助亨利获得内心的平静，但在这个过程中，她经历的比她所预料的要多得多。尽管一次又一次地妥协，她仍希望能用她的这种忍让与爱感动亨利，使他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但是由于亨利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这项任务变得异常艰难。因此，在改变亨利内心与对外在生活的无尽抗争中，她的意志与忍耐也受到挑战。随着他们交往的不断加深，这种改变在玛格丽特看来迫在眉睫。
自从他们产生爱慕以来，玛格丽特对亨利的忍让已变成这段关系的关键。对玛格丽特来说，对她忍耐的严峻考验就是发现亨利在欧尼登不堪的过去。玛格丽特发现伦纳德的妻子杰姬曾是亨利的情妇，她顿时感到窒息，然而经过一番深思之后，她依然坚持自己的信念，原谅了亨利。经过这次危机，玛格丽特放弃重塑一个完美的亨利这种理想主义的想法，而是决心把亨利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三、女性的困境
作家笔下，当时不同阶层的存在导致了人们之间的差异性出现。中产阶级总是以高高在上的目光看待不如自己的人。此外，他们的社会生活、朋友圈甚至婚姻都局限于中产阶级的社交网络之内。
《霍华德庄园》中的玛格丽特姐妹所面对的就是中产阶级内心世界的矛盾性。小说中，玛格丽特姐妹是中产阶级财阀中坚定的知识分子，亨利是圈内上层富有工厂主中的后起之秀，然而，巴斯特则是当时底层苦苦挣扎的贫穷白领工人。
从小说的第二章，我们得知玛格丽特姐妹所拥有的威克汉姆宫坐落于伦敦，象征着家庭所固有的尊严和文化。她们的生活囊括舞会、会议、音乐会及其他典型的中产阶级的活动。她们过着一种文明又闲适的生活。此外，她们在威克汉姆宫设立了一种女学究式的会所。玛格丽特谦逊、善良、正直、关爱人们而非以给予怜悯、关注普通人为己任，但是威尔克斯家族是个粗暴的商人家族，他们认为玛格丽特姐妹得意的见解和方案都是毫无意义的。在他们心中钱是最重要的，他们在物质化和情绪化中生存，这种生活绝对容不得危急时刻的存在。玛格丽特意志坚定且有理智，她想与人们建立良好的关系，但是又不肯否认金钱的重要性。
玛格丽特说，正是金钱应对了海伦和保罗间尴尬的情形。因为有了钱，海伦能够出国从而避免与保罗的再次见面。由于没钱，杰姬陷入了尴尬的境地。玛格丽特清楚地知道金钱的重要性，才选择了与亨利见面。小说中，金钱是导致当时不同阶层存在的一个原因，没有钱，地位低的阶级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中产阶级贵族，而会随时面临危机。
此外，在小说中，玛格丽特意志坚定且通情达理，可亨利却持有父权主义思想。因此，一旦玛格丽特选择与亨利结婚，她就必须做出一些妥协。从表面看，他们似乎婚姻美满幸福。但对于妻子的感情，亨利仍然带有一些实业家的思想。
在玛格丽特接受亨利求婚之前的那个晚上，亨利在没有考虑的情况下，匆忙地放下烟斗亲吻了玛格丽特。他那敷衍的亲吻是他父权思想的一个佐证。当他过去放荡的生活被暴露时，他的第一个想法是玛格丽特会调查他的过去，并且为了暴露他的过去找到杰姬。他的反应和爱德华时代传统的绅士一样，即“我是一个人，一个能接受自己过去的人”。他认为那只是一个意外，并且玛格丽特没必要对这件事感到意外。当他得到玛格丽特的谅解时，他仍然认为像玛格丽特这样的女人不能也不应该理解那些意外，即哪怕意志力最强的男人在遇到来自世界的诱惑时都会做出的行为。甚至在这次危机之后，他也从未感到后悔。而他却不能接受海伦的怀孕，认为她的这种“不检点”的行为给家族带来了羞辱。
结婚之后，玛格丽特渐渐放弃自己的事业。亨利工作的时候，她就在家打理家事。在某种程度上，她成为家里的一个“标志”，遵守传统妇女的形象，取悦着父权主义的亨利。然而从另一方面讲，亨利似乎忽视了玛格丽特为之所做的牺牲，他的本性丝毫未变。例如，甚至在他们蜜月期，亨利这样对玛格丽特说：“多么现实的小女人，读什么呢？”在这里，亨利使用“它”来替代“她”足以看出他的父权主义思想。在他的潜意识里，他的妻子玛格丽特仅仅是一个玩偶，而不是与他拥有同等权利并且理应得到尊重的人。在亨利看来，女人应该一直处于从属地位。女人就是男人的陪衬。在与亨利生活期间，玛格丽特总是表现其“另类”的一面。如果她选择对亨利永远妥协，她将不仅仅失去妹妹海伦，还有自己。即使她已经对亨利妥协，亨利也不会对她表示感谢，因为这只会使亨利更加相信女人的职责就是屈服于男人。
四、女性的自我救赎
正如前文所讨论的那样，福斯特小说中的女性大都设定在父权制的大背景下，也大部分来自中产阶级，有一定的经济能力，但是却不能称为独立的个体。她们有时会为此感到绝望和压抑。因她们的反叛行为，她们常常被忽略。然而不同于其他女性，福斯特小说中的女主人公并不满足于现状和命运，她们有想要探索自我价值的渴望，而最终她们也确实通过不同的方式实现了自我救赎。
玛格丽特与霍华德莊园以前的主人露丝一样，崇尚自然、大地，真心热爱庄园，视之为心灵家园。她们之间相互吸引。玛格丽特从露丝身上看到庄园真正的价值所在，而从玛格丽特身上可贵的品格可以看到亨利人格的缺失。小说最后，亨利设计抓到玛格丽特与人私奔的妹妹海伦，这让玛格丽特十分生气。尤其让她难以接受的是他以自己所在的社会地位和他死去的妻子为借口，来掩盖他对底层人们的鄙视和冷酷，对自己所在阶级道德的愚忠。这些都让她彻底对亨利失望。最后，亨利的儿子查尔斯因杀人被判入狱，亨利崩溃了。玛格丽特把亨利带回霍华德庄园，希望在那他能获得心灵的平静，但最终亨利还是离开了，把庄园留给了玛格丽特。玛格丽特最终在这灰暗的世界找到了一片净土，获得了精神的安宁。对她来说，庄园意味着家，是心灵的住所，是自我身份的象征，是自我价值的实现。她与妹妹海伦带着对庄园的爱，继续生活在庄园中，脱离男人的控制，成为独立的个体。
五、结语
小说中，女性曾被视为男性的附属品，她们被要求服从男人，顺从社会安排，逐渐失去了自我价值。在福斯特笔下，女主人公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逐渐认识到她们所处的境遇，逐渐觉醒，渴望自由与平等，希望在不同阶层之间建立平等和谐的联系，完成了自我价值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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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鑫，女，硕士研究生，江苏省徐州财经高等职业技术学校基础部，助教，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责任编辑 刘月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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