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列车重回法国人的生活
本报驻法国特约记者 董铭
曾在法国备受旅客青睐的午夜列车，在被冷落多年后，终于在不久前重新启程。法国总理让·卡斯泰不仅出现在首趟“巴黎-尼斯”午夜列车的启动典礼上，还亲自带着行李乘坐。法国人意识到，政府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让午夜列车重回法国人的生活。
这条首先恢复的“巴黎-尼斯”夜车，媒体也第一时间乘坐并给出体验。这趟夜车于第一天的晚上20时52分从巴黎的奥斯特利兹火车站出发，途经8座城市，总长687公里，次日早上9时06分到达尼斯的城市火车站。虽然行程要十多个小时，但午夜到凌晨期间不停站，避免上下客误乘。夜车上的卧铺车厢分为4人（一等）和6人（二等）两种小包间，因为内部狭小，缺乏私密空间，不推荐乘客们换睡衣和频繁拿放行李，尤其是中上铺的姿势并不舒服。不过，车厢的摆幅和噪音都在可接受范围，洗手间和自行车区等设备齐全，还附送眼罩、耳塞和湿巾，给旅客们提供了周到的服务，即便空调不给力，法国现在的夜间气温也不至于闷热。法国铁路还特意设置了女性专用车厢，小包间可以从里面反锁，如遇紧急情况即可联系乘务长，媒体由此总结认为，“这是一趟经济、有趣且环保的旅行方式”。
早在年初法国就在考虑夜车回归，并和德国、瑞士、奥地利等欧洲近邻讨论国际跨境夜车的重启方案，预计将在2030年里开通十条线路。巴黎-尼斯夜线曾于2017年关闭，当时法国铁路公司高层认为夜车没有经济效益，夜间旅客太少，维护成本太高，如今在公司重新整合资源和评估效益后，停开四年的夜车又再度启程，这对于很多火车爱好者和不赶时间的旅客来说是个好消息。
其实法国人对于夜车再熟悉不过了，早在19世纪中期就已出现，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时需求达到了顶峰。但是到八十年代后，高铁越来越普及，夜车的需求和份额逐步下降。最终在2016年逐步停运所有的午夜列车，只保留普通的夜间城际列车（零点前停运）。《环球时报》记者本人在夜车取消之前也曾多次乘坐过，也算是年轻时的“穷游”回忆，其中两条线路印象深刻，一条国内线路正是“巴黎-尼斯”，另一条国际线路则是“巴黎-维也纳”的欧洲跨境夜车。
从巴黎到尼斯的午夜列车我曾往返多年，因为那正是去参加戛纳电影节“性价比最高”的方式，既不耽误行程时间，也可以节省戛纳一晚昂贵的住宿费。戛纳电影节每年在5月开幕，我就提前买好前晚的夜车车票，傍晚时分登上南下的火车。因为是气温适宜的南法初夏，乘坐夜车的体验还是挺惬意的，行程时间虽然翻了一番，但价格便宜很多。此外，坐夜车还能尽情欣赏南法的美景，列车沿着蔚蓝海岸行驶，欣赏着海岸线上的景色，绝对可以列入“人生最美好的回忆之一”。还有一次我隔壁是同样去戛纳的法国摄影记者，他大包小箱里装满了摄影器材和晚礼服，还好车厢不满有空位可以堆放。等到第二天早上八九点时，我们就提前洗漱好准备下车，拖着行李直奔戛纳电影宫，一点儿都不耽误。
而某一年的“巴黎-维也纳”夜车，则是隆冬里的欧洲“圣诞童话”了。我还记得当时正是平安夜，全车厢只有我一名乘客，晚上睡得迷迷糊糊，还遭遇了两次查票和检查护照（法德边境和德奥边境）。恍惚中看见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欧洲小镇，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在车站的灯光照射下甚是梦幻，下车时就已经置身于白雪皑皑的音乐之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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