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机制
孙盼盼 李勇坚 李子璇
摘 要：以中国31个省（直辖市、自治区）政府在旅游产业中的主要行为和省际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TFP）为样本数据，通过建构旅游目的地旅游产业系统和动态面板数据模型，深入探索和实证检验了中国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机制。研究发现，中国地方政府的政策、法规和标准构建行为与旅游产业TFP彼此促进，旅游行业管理行为则对旅游产业TFP产生负作用;宏观环境构建、旅游规划建设、旅游形象评鉴、旅游营销推介、旅游教育培训、区域旅游合作等行为则对旅游产业TFP具有不同程度的显著正向影响。原因在于地方政府各种行为对旅游产业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的影响不同，即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机制不同。因此，地方政府有必要针对性地规范行为，优化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机制，以推动旅游产业提质增效。
关键词：地方政府行为;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影响机制
作者简介：孙盼盼，华侨大学旅游学院副教授，管理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旅游经济（E-mail：panpan1015@hotmail.com 福建 泉州 362021）。李勇坚，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研究员，经济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服务经济与互联网经济（北京 100028）。李子璇，华侨大学旅游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旅游经济（福建 泉州 362021）。
基金项目：华侨大学高层次人才引进项目“旅游产业中的地方政府行为：量化探索和空间效应”（15SKBS303）
中图分类号：F59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1398（2021）03-0045-14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旅游产业发展迅速，产出规模持续扩增、产业素质明显提升、产业功能有效释放，逐渐融入全国经济社会发展中，成长为国民经济战略性支柱产业。“十二五”以来，旅游产业对GDP的综合贡献占比已经高达11%[文化和旅游部统计数据显示，2018年全国旅游业对我国GDP的综合贡献占比达11.04%。]。旅游产业在刺激消费、扩大内需、增加就业机会、发展地方经济、脱贫致富、改善经济结构、传播传统文化、加强民间交流、增进国家间友谊等方面发挥着巨大作用。然而，在现有发展模式之下，中国旅游产业的资源利用效率不高，依然绕不开“大而不强”的尴尬局面，“旅游强国”之路依旧漫长，难以维持自身可持续增长，更难以发挥对国民经济的更大带动作用。因此，实现旅游产业转型升级和提质增效，扩大旅游产业对国民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贡献，显得尤为迫切和必要。
旅游产业TFP是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旅游经济发展质量和增长潜力的有效指标，是一定时间内旅游经济产出与各种资源要素总投入的比值。旅游产业TFP越高，意味着同样的旅游投入可以获得更多的旅游产出，资源利用的效率就越高[孙盼盼、夏杰长：《地方政府的环境构建行为与旅游产业潜在增长——来自中国省际层面的实证认识》，《财贸经济》2016年第3期，第148—160页。]，旅
游经济增长方式越趋向于“集约化”和“内涵化”。现阶段，大力推动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必须重视提高旅游产业TFP。与此同时，由于特殊的制度和国情，中国地方政府在旅游产业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提高旅游产业TFP，必然要考虑到地方政府行为的可能影响。
中国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变化有着复杂影响。普遍认为，中国地方政府是参与市场活动的重要主体之一，其通过影响各种要素的流动及相关市场主体的行为来介入市场活动[周业安、冯兴元、赵坚毅：《地方政府竞争与市场秩序的重构》，《中国社会科学》2004年第1期，第56—65頁。]，与TFP变化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自1997年实施“政府主导旅游发展”模式以来，特别是自21世纪以来，伴随中央政府对旅游产业的经济地位的肯定，地方政府对旅游产业发展日益重视[2014年和2015年，中央政府相继出台《国务院关于促进旅游产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促进旅游投资和消费的若干意见》;2016年1月，国务院旅游工作部际联席会议强调“更好发挥政府作用”与“着力推进旅游供给侧改革”。与此同时，前国家旅游局相继明确提出“厕所革命”“全域旅游”“旅游精准扶贫”等新发展理念，并大力推行相关政策。]。地方政府对旅游产业的行为干预力度、广度和深度有增无减，相关行为效应必然渗透在旅游产业发展所需的资本、劳动、土地等要素的方方面面，对旅游产业TFP起着关键作用。政府行为可以克服旅游市场的公共物品、外部效应、信息不对称以及垄断竞争等问题，促进旅游产业发展[魏翔、朱德良：《基于公共经济学的旅游经济政府规制研究》，《经济问题探索》2005年第12期，第109—111页。]，进而对旅游产业TFP产生积极影响。但是，一旦地方政府行为不当，旅游产业TFP也可能会受到负面影响。例如，旅游规划的经济导向[Burns Peter.Paradoxes in planning tourism elitism or brutalism？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1999， 26（2）， pp.329-348.]、行政人员的管理能力有限[许峰、李臣刚：《经济学视角下的政府旅游管理职能研究》，《旅游科学》2005年第3期，第59—63页。]、政策制定不灵活[Zhang， Qiu Hanqin， King Chong， C L Jenkins.Tourism policy implementation in mainland China：
an enterprise perspective.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ntemporary Hospitality Management，2002， 14（1）， pp.38-42.]、政府规制的内在矛盾[Yang Li， Geoffrey Wall， Stephen L Smith.Ethnic tourism development：
Chinese government perspectives.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2008， 35（3），pp.751-771.]等因素可导致旅游供求失衡、资源浪费、企业效益下降、垄断经营和不公平竞争等不良后果[Wang Caiping， Honggang Xu.The role of local government and the private sector in China"s tourism industry.Tourism Management，2014， （45）， pp.95-105.]，进而限制旅游产业TFP提升。
显然，一个遵循比较优势、“因势利导”型的政府是促进产业效率提升和保持产业增长活力和动力的关键[林毅夫：《新结构经济学》，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9年，第204页。]。然而，在中国地方政府对旅游产业具有重要影响的普遍共识之下，地方政府的各种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及相关机制尚未得到较为全面且深入的分析。亟待回答的复杂问题是，地方政府的各种行为对旅游产业TFP是否存在影响？影响是正面积极的还是负面消极的？影响机制是怎样的？地方政府应如何规范行为，做到“因势利导”，以提升旅游产业TFP？既有研究尚未对上述问题给出充分的实证检验和理论解释。因此，在政府大力促进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本文对此一系列问题的研究具有显著的必要性。
在研究旅游产业TFP时，大量文献主要关注固定资产投资[顾江、胡静：《中国分省区旅游生产效率模型创建与评价》，《同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8年第4期，第93—98页。][Saito Hisamitsu， Joao Romao.Seasonality and regional productivity in the Spanish accommodation sector.Tourism Management，2018， （69）， pp.180-188.]、劳动力或人口素质[Iain Christie， Eneida Fernandes， Hannah Messerli.Louise Twining ward.Tourism in Africa：
harnessing tourism for growth and improved livelihoods.Washington D C：
World， 2014.][Stauvermann Peter Josef， Ronald Ravinesh Kumar.Productivity growth and income in the tourism sector：
Role of tourism demand and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Tourism Management， 2017， （61）， pp.426-433.]、旅游资源禀赋及其丰度[时雨晴、虞虎、陈田，等：《城市旅游效率演化阶段， 特征及其空間分异效应——以海南国际旅游岛为例》，《经济地理》2015年第10期，第202—209页。]、旅游产业化程度[尹贻梅、刘志高：《旅游产业集群存在的条件及效应探讨》，《地理与地理信息科学》 2006年第6期，第98—102页。]、旅游企业规模和产权结构[董新建：《中国沿海地区旅游企业技术效率研究》，青岛：中国海洋大学管理学院， 2009年。]、区域旅游产业结构[张金华：《我国地区旅游产业效率和生产率的动态演化研究》，长春：吉林大学商学院， 2013年。]、旅游产业集聚程度[王凯、易静、肖燕，等：《中国旅游产业集聚与产业效率的关系研究》，《人文地理》2016第2期，第120—127页。]、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服务业（或第三产业）发展水平[Chatzimichael Konstantinos， Sotiroula Liasidou.A parametric decomposition of hotel-sector productivity growth.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ospitality Management， 2019，（76）， pp.206-215.]、区位条件[Fuentes Ramon.Efficiency of travel agencies：
A case study of Alicante， Spain.Tourism Management， 2011， 32（1）， pp.75-87.][胡宇娜、梅林、陈妍：《中国三大旅游行业效率时空差异分析》，《地理科学》2017年第3期，第386—393页。]、基础设施[曹芳东、黄震方、吴江，等：《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旅游效率测度与区位可达性分析》，《地理学报》2012年12期，第1686—1697页。][Assaf A George， Mike G Tsionas.The estimation and decomposition of tourism productivity.Tourism Management， 2018（65）， pp.131-142.]、地方法制环境[Chatzimichael Konstantinos， Sotiroula Liasidou.A parametric decomposition of hotel-sector productivity growth.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ospitality Management， 2019，（76）， pp.206-215.][许陈生：《财政分权， 法治环境与地方旅游业效率》，《旅游学刊》2012年第5期，第80—87页。]和生态环境[Assaf A George， Mike G Tsionas.The estimation and decomposition of tourism productivity.Tourism Management，2018，（65）， pp.131-142.]等因素，鲜少有学者直接研究地方政府行为与旅游产业TFP的关系。在少数研究中，虽然有研究先后分析了中国旅游服务规制[韩元军、夏少颜、周生辉：《中国旅游产业服务质量规制与产业效率提升》，《财贸经济》 2011第10期，第127—134页。]和地方政府的宏观环境构建行为[孙盼盼、夏杰长：《地方政府的环境构建行为与旅游产业潜在增长——来自中国省际层面的实证认识》，《财贸经济》2016年第3期，第148—160页。]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但也仅仅关注政府行为的某一方面与旅游产业TFP的关系，未全面考虑旅游产业中宏微观各个层面的地方政府行为，且未深入分析这些行为对旅游TFP的影响差异及机制差异。
鉴于此，本研究试图对既有文献进行如下拓展：（1）借鉴系统论，基于旅游目的地视角，尝试构建旅游产业系统模型，探索性地分析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作用机制和作用规律;（2）立足中国 31 个省（直辖市、自治区）的经验数据，全面考虑地方政府在旅游产业中的宏微观行为，建立起动静态面板模型，采用多种估计方法，直接实证分析地方政府诸多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3）依据理论分析，进一步检验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的影响，厘清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机制;（4）结合理论分析和实证分析，探讨如何优化地方政府行为及其影响机制，以促进旅游产业TFP有效提升。
通过以上努力，本研究兼顾理论和实证两个层面，对中国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做了较为充分的回答和解释，至少具有两个方面的理论贡献和创新：第一，在中国特殊的时代背景下，本研究全面审视和细化了地方政府在旅游产业发展中的主要行为表现，并定量性地分析了这些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将地方政府行为和旅游产业TFP两个交叉研究甚少的领域嫁接起来，对旅游研究领域的有关理论是一种有益补充，也在客观上发展了政府行为与产业发展因果关系的量化研究;第二，借鉴系统科学理论和旅游系统研究，建立了旅游目的地旅游产业系统模型，在此基础之上深入分析政府行为在该系统中的作用空间和行为表现，最终探索出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机制，为后续研究提供了较为新颖的机制分析方法。本研究的实践贡献则主要体现在本研究成果可以运用于指导实践，相关结论可以为政府理解和规范自身行为、优化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机制提供参考，使得相关政策更具有实际操作性，进而提高旅游产业TFP，推动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增强旅游产业对国民经济的贡献力度。
一 影响机制分析
（一）旅游目的地旅游产业系统：地方政府行为的作用载体
地方政府行为和旅游产业TFP均为较为复杂的概念，对二者关系进行理论探究，必须借助一个具象的载体。通过梳理前人研究，我们认为旅游产业系统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载体，不仅可以分析地方政府在旅游产业中的行为表现，也可以建立地方政府行为与旅游产业投入和产出的联系，即将地方政府行为和旅游产业TFP联系起来。
根据系统科学理论，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各个领域都广泛存在着各种类型、不同层次的系统。旅游产业本身就是一個复杂的、开放性的系统，在一定环境中产生、运行、延续和不断演化，系统中的各个组成部分都与地方政府行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地方政府作用于旅游产业TFP的有效的空间载体。为此，本文首先尝试构建旅游目的地旅游产业系统模型，以梳理和分析地方政府在旅游产业发展中的可能的主要行为表现，为进一步探索和解析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机制做铺垫。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国内外学者先后提出旅游功能模型、旅游地理系统模型、基于混沌理论和复杂性理论的旅游复杂系统模型、游憩系统模型等[李文亮、翁瑾、杨开忠：《旅游系统模型比较研究》，《旅游学刊》2005年第2期，第20—24页。]。吴必虎在系统理论与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将旅游系统划分为市场系统、目的地系统、出行系统和支持系统四个部分，建立一个新的旅游系统模型[吴必虎：《旅游系统：
对旅游活动与旅游科学的一种解释》，《旅游学刊》1998年第1期，第20—24页。]。受该模型启发，结合“旅游产业发展动力系统包括需求系统、引力系统、支持系统和中介系统等四个部分”的观点[彭华：《旅游发展驱动机制及动力模型探析》，《旅游学刊》1999年第6期，第39—44页。]，本文基于旅游目的地视角，构建了旅游目的地旅游产业系统模型图1 旅游目的地旅游产业系统模型[用系统的视角来看待旅游产业，即默认旅游产业系统是满足系统的一般性概念及其一系列特征的。较之于一般的社会系统，由于旅游活动的复杂多样性，旅游产业的高度、广泛关联性，旅游系统构成要素和诸多子系统之间表现出显著的相互关联和彼此渗透性。因此，其内部各系统之间的作用方向均为双向的。]（图1）。
该系统由外部环境和内部系统两个层面组成。其中，外部环境包括旅游目的地的政治治安、经济发展、自然生态、社会文化、立法执法、基础设施、行业环境以及其他因素。旅游产业系统内部可以简化为四个子系统：供给系统、需求系统、吸引系统和支持系统。供给系统由旅游目的地的多种旅游企业组成，例如旅游住宿餐饮企业、旅游中介企业、旅游交通企业、旅游娱乐企业等等。需求系统主要是由旅游者组成。支持系统由行业法规、产业政策、行业标准、旅游接待设施、行业管理、人力资源、行业合作等构成。吸引系统则主要由自然旅游资源、人文旅游资源、旅游形象、旅游营销、节事等组成。四个子系统相互联系、相互作用，以旅游目的地的旅游产业投入要素和产出要素为核心结点，以供需关系为主要结构，形成一个自组织动态系统。
（二）地方政府行为与旅游产业TFP：影响机制分析
作为“有限理性经济人”的地方政府，为推动旅游产业的发展，其行为几乎渗透在旅游产业系统的各个层面，影响着旅游产业发展所依赖的各种内外部因素。地方政府行为在这些因素方面的强度大小，直接影响了旅游产业TFP的高低。因此，分析中国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机制，即分析中国地方政府行为如何由外及内、由宏观到微观地影响旅游产业系统中各种因素，进而影响到旅游产业的投入和产出，从而使得旅游产业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发生变动，最终对旅游产业TFP产生影响。
在外部环境方面，中国经济发展水平的快速增长得益于中国地方政府的竞争行为[周业安、冯兴元、赵坚毅：《地方政府竞争与市场秩序的重构》，《中国社会科学》2004年第1期，第56—65页。];基础设施的建设往往周期长、投资大，则是地方政府主导统筹发展的重要领域;自然生态具有显著的公共物品属性，是地方政府的主要行为表现领域;法律出台执行、政治稳定、治安维护等是地方政府的主要职责。政治稳定、经济繁荣、第三产业发展态势良好、基础设施完善、生态质量高以及社会文化氛围浓厚均有助于旅游产业TFP的提高[孙盼盼、夏杰长：《地方政府的环境构建行为与旅游产业潜在增长——来自中国省际层面的实证认识》，《财贸经济》2016年第3期，第148—160页。]。
在系统内部，围绕旅游产业的投入和产出，地方政府利用多种方式和手段对四个子系统进行干预，在吸引系统和支持系统上的行为表现更为显著。在吸引系统上，地方政府是对自然旅游资源和人文旅游资源进行规划保护和重新设计开发的主体，还可以联合企业进行节事营销、跨区域宣传推广等，可以通过建设优秀旅游城市和国家级风景名胜区等来提升旅游形象。在支持系统方面，地方政府往往承担着地区内旅游行业法规、产业政策、行业标准的出台和执行，对旅游市场秩序进行维护、管理，通过对旅游院校的支持和旅游从业人员的再教育、培训来提升旅游人力资源水平，通过直接、间接投资以及招商引资等方式为旅游产业提供资金支持。一般而言，地方政府在这些方面的行为强度应对旅游产业TFP存在积极促进的作用。但是，由于中国多样的地域环境以及各地区不同的政府行为特征，这些行为是否对旅游产业TFP产生影响，影响方向如何，则需具体行为具体分析。本文将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机制概括为图2。影响机制依
次表现为：首先，地方政府以市场规律为基础，促进旅游产业发展，导致其各种行为效应沿着供需两条路线流动;其次，地方政府行为作用于旅游产业系统的外部环境（政治、经济、产业、设施、文化、生态等）;再次，地方政府行为推及到旅游产业系统内部，表现在旅游产业政策、法规、标准、营销推广、形象评建、产业规划、区域合作、市场秩序、项目投资、招商引资、教育培训等方面;然后，地方政府行为效应以资金流、物质流、知识流、信息流和创新流等形式负载在旅游产业系统的各个环节上循环流动，不断完善供给、刺激需求、增强吸引力和加强支持度;最后，地方政府行为效应与旅游产业投入要素（土地、资本和劳动力）和产出要素（游客量、旅游收入和旅游服务质量）产生双向影响，导致旅游产业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产生差异，最终影响到旅游产业TFP。
图2 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机制[图2以图1为基础，为此图2也基本是以双向箭头为主。图2中各个层次的界限均以虚线表示，是为了体现地方政府行为效应如何在各层次之间进行不断渗透，进而影响到旅游产业TFP。这也是系统开放性的自组织特征的体现。基于图1的建构思想，我们将图2的核心圈层设定为旅游产业投入和产出，包括（单向箭头表示）各种投入要素和产出要素，正是由于地方政府行为效应所导致的这些要素的变动，旅游产业TFP、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发生变化。至于旅游产业TFP、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的变化是否具有反向影响，我们认为万事万物都有着或强或弱的联系，该反向影响是存在的。但由于对该影响的设定会导致实证模型的进一步复杂化，超出本文研究目标，也不符合模型需要简化的思想，故在此仅仅使用了单向箭头。]
二 研究设计
（一）计量模型设定
首先，为了考察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分别设立以下静态模型（公式1）和动态模型（公式2），进行对比分析。
TFPit=GA′itβ+z′iδ+ui+εit
（1）
TFPit=α+ρTFPi，t-1+GA′itβ+z′iδ+ui+εit
（2）
豪斯曼检验结果显示，卡方统计量为26.31，接受原假设的概率为0.0018。根据在5%的显著水平下拒绝原假设的原则，本文将使用固定效应模型及普通最小二乘法（OLS）对模型1进行参数估计。在动态面板数据模型方面，本文则采用差分GMM（Generalized Method of Moments，GMM）和系统GMM估计方法对模型2进行估计。
其次，为检验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作用机制，设立以下动态模型：
EFFit=α+ρEFFi，t-1+GA′itλ+z′iδ+ui+εit
（3）
TECit=α+ρTECi，t-1+GA′itκ+z′iδ+ui+εit
（4）
三个模型中的GAit代表第t年第i个省份地方政府行为，其后面的系数β、λ和κ分别代表它们对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TFP、旅游产业技术效率EFF和旅游产业技术进步TEC的影响程度;
ρ代表TFP、EFF和TEC的一阶滞后值对其自身的影响程度;i代表横截单元，即31个省（直辖市、自治区）;t代表时期年份;zi是不随时间而变化的个体特征，比如性别;xit则随个体和时间而变的个体特征;ui+εit为复合扰动项，ui是不可观测的随机变量，代表个体异质性的截距项，而εit为随个体和时间而变的扰动项。
（二）变量选取与衡量
1.被解释变量。旅游产业TFP、技术效率EEF、技术进步TEC为三个重要因变量，分别由旅游产业TFP指数、技术效率变化率、技术进步指数表征。其中，旅游产业TFP指数指除劳动力和资本外其他要素投入引起的旅游经济增长率，技术效率变化率分为纯技术效率变化率（旅游要素配置利用水平变化）和规模效率变化率（集聚水平），技术进步指数表征旅游产业的技术变化情况。其数据主要是按照既有研究的通俗做法，建立投入和产出指标体系，采用DEA-MI方法进行测算而获得。其中，投入指标为旅游产业固定资本、旅游从业人数、旅行社状况、星级酒店状况、4A和5A景区数量，产出指标则为旅游总收入、旅游接待总人次、入境游客评价和旅游投诉量[旅行社条件和酒店条件数据均采用加权平均方法计算所得，对国际旅行社和国内旅行社分别赋值0.6和0.4，按五星级、四星级、三星级、二星级和一星级对星级饭店分别赋值0.35、0.25、0.2、0.1和0.1。]。
2.解釋变量。本文将地方政府行为界定为一个合成变量，指省级政府及其各省级旅游行政机关以其公法人名义实施的，能对旅游产业中各主体的权利义务产生影响的各种活动的总称，是其在旅游产业中履行其相关角色、执行相应职能和职责时的行为表现。依据该定义，本文借鉴已有研究[孙盼盼、夏杰长：《旅游产业中的地方政府行为：量化探索与空间效应——基于2001—2012年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经济管理》2017年第6期，第149—163页。]的观点，将旅游产业中的地方政府的主要行为归结为8大方面：宏观环境建设（Macro Environment Construction，MEC）、政策法规标准建设（Policies and Regulations and Standards，PRS）、旅游规划（Tourism Planning，TP）、旅游形象评建（Tourism Image Evaluation and Construction，TIEC）、旅游推介营销（Tourism Marketing and Promotion，TMP）、区域旅游合作（Regional Tourism Cooperation，RTC）、旅游行业管理（Tourism Industry Management，TIM）和旅游教育培训（Tourism Education and Training，TET）等。这些行为指标都由一级分项指标构成，其中部分一级指标再次细化为二级分项指标和三级分项指标。为避免指标之间的多重共线性，本文按照极差标准化方法[孙盼盼、夏杰长：《旅游产业中的地方政府行为：量化探索与空间效应——基于2001—2012年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第149—163页。]，将每一个三级分项指标的原始数据转换为0～100的数值，然后采用简单算数平均方法，逐一计算出各一级指标的数据。各解释变量的定义和表征指标整理如表1，数据获取和处理方法不赘述。
3.工具变量。地方政府的政策法规标准建设行为可能存在内生性问题。首先，该行为的影响范围较广，与旅游产业发展所需要的多种供给因素和需求因素存在关联[曹芳东、黄震方、吴江，等：《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旅游效率测度与区位可达性分析》，《地理学报》2012年12期，第1 686—1 697页。]，可能存在不可观测
因素同时影响该行为变量和旅游产业TFP，导致遗漏变量问题;其次，旅游产业TFP更高的地区可能倒逼地方政府出台和实施更多的旅游政策、法规和标准，从而导致逆向因果问题。本文将旅游产业政策法规标准建设力度的二阶滞后量设为工具变量。该变量同时满足“相关性”和“外生性”两个假设条件。理论上，地方政府制定和出台旅游产业政策、法规和标准，具有一定的连续性和持续性，其当年与前后年的政策法规标准建设行为存在相关性。但是，政策实施效果的时滞性较长，与影响旅游产业当年发展的其他因素的相关性可能很小。
（三）数据来源及统计描述
根据研究问题，以及数据的可获得性、完备性和连续性情况，我们认为省级政府介于中央政府和市（县）级政府中间，对上执行中央政府发展意志，对下传达中央政府意志和制定本省区的发展意志，具有很好的代表性。因此，本文选取2000—2012年中国大陆31个省（直辖市、自治区）级行政单位的地方政府行为和旅游产业TFP为研究样本，形成平衡短面板样本数据。其中，地方政府的政治环境建设、经济环境建设、行业环境建设、基础设施环境建设、生态环境建设、社会文化环境建设等宏观行为的原始数据主要源自2001—2013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中国检察年鉴》《中国法律年鉴》《中国环境年鉴》《中国交通年鉴》《中国文化文物统计年鉴》及中国和部分地方统计局网站。政策法规标准建设、旅游规划、旅游形象评建、旅游推介营销、区域旅游合作、旅游行业管理和旅游教育培训等微观层面的地方政府行为的原始数据主要源自各省级政府网站、旅游局或旅游发展委员会网站、法律之星数据库、《中国旅游统计年鉴》（2001—2013）、《中国旅游年鉴》（2001—2013）、31个省（直辖市、自治区）“十二五”旅游发展规划文本和社会统计公报、《中国节庆会展手册》等[《中国旅游年鉴》“是全面反映中国旅游业发展概况和成就的专业年鉴，收载有中国旅游业的方针、政策、专 论、统计数据以及有关的信息资料等”，自1990年创刊以来，每年度出一版，对上年度中国旅游业的重大活 动、合作交流、大事记、旅游产业发展总体状况、地方旅游业发展状况等进行综述。地方旅游业发展状况中涉及到每个省（直辖市、自治区）的旅游发展统计、政策法规、行业管理、基础设施投资建设、旅游规划、宣传推广、行风文明建设、教育与培训等方面的内容。资料“来源于全国旅游、统计、公安、工商行政管理等部门”。因此，《中国旅游年鉴》数据较为齐全完备，是主要的数据来源，而各省（直辖市、自治区）网站建设时间和网站数据的完备性存在区别，仅为辅助补充数据来源。]。旅游产业TFP主要是利用数据包络（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DEA）和曼奎斯特指数（Malmquist index，MI）测算得出，其原始数据主要源自2001—2013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
变量描述性统计如表2所示。
三 地方政府行为与旅游产业TFP：影响效应评估及机制识别
（一）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效应评估
首先，对政府的八大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效应进行分析。表3中的三个计量模型的P值均为0，均显著通过了F值检验，说明三个模型的整体拟合效果良好，表中的回归结果均是稳健的。其中，差分GMM和系统FMM的Hansen过度识别检验结果显示P值为1（显著大于0.1），因此不能拒绝工具变量有效性假设。可见，本文有关地方政府行为与旅游产业TFP的模型设立具有合理性，工具变量的选取具有有效性。
表3数据显示，在静态面板FE模型估计下，旅游规划建设TP和常数项C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宏观环境构建MEC在10%水平上显著为正，政策法规标准PRS、旅游形象评建TIEC在5%水平上显著为正，旅游行业管理TIM在5%水平上显著为负，旅游推介营销TMP和区域旅游合作RTC为正却不显著，旅游教育培训TET为负且不显著。
在动态面板差分GMM模型估计下，被解释变量旅游产业TFP的一阶滞后L1和旅游行业管理TIM在1%水平上显著为负，政策法规标准PRS、宏观环境构建MEC、旅游规划TP、旅游形象评建TIEC和常數项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旅游教育TET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旅游推介营销TMP和区域旅游合作RTC不显著。在动态面板系统GMM模型估计下，旅游产业TFP的一阶滞后L1和旅游教育TET为负且不显著，政策法规标准PRS、宏观环境构建MEC、旅游规划TP、旅游形象评建TIEC和常数项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旅游推介营销TMP和区域旅游合作RTC在5%水平上显著为正，旅游行业管理TIM在1%水平上显著为负。
进一步对比动态面板模型的两种结果，我们可以确定以下共识：
第一，政策法规标准强度与旅游产业TFP之间具有双向正向促进的因果关系。这与实践情况相符。政府制定旅游产业政策、法规和标准有助于完善旅游产业发展的制度环境、市场竞争环境，以及提升旅游产品和服务质量等，进而促进旅游产业的发展。旅游产业规模扩大和效益提升则又倒逼政府逐步完善旅游法规政策标准。
第二，地方政府的宏观环境构建强度、旅游规划达标强度、旅游形象评建强度均对旅游产业TFP具有显著正向促进作用。既有研究就曾表明良好的宏观环境和科学合理的规划有助于旅游业良好发展，良好的旅游形象是形成庞大客源和可观收入的基础，有助于扩大旅游接待规模[孙盼盼、夏杰长：《地方政府的环境构建行为与旅游产业潜在增长——来自中国省际层面的实证认识》，《财贸经济》2016年第3期，第148—160页。]。因此，政府应做好公共物品和公共服务建设，出台科学合理的旅游规划，改善旅游目的地整体形象，可以促进旅游产业TFP的提高。
第三，旅游行业管理强度与旅游产业TFP显著负相关。政府的规制强度不同必然会对旅游产业效率产生不同的影响[韩元军、夏少颜、周生辉：《中国旅游产业服务质量规制与产业效率提升》，《财贸经济》 2011第10期，第127—134页。]。政府规制行为给旅游产业TFP带来消极影响，原因在于政府出台的旅游行业管理规范往往涉及范围广、层面细，易导致旅游产业运营成本增加[张金华：《我国地区旅游产业效率和生产率的动态演化研究》，长春：吉林大学商学院， 2013年。]。
第四，旅游推介营销TMP、区域旅游合作RTC和旅游教育培训TET等变量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在不同模型下则表现不同，这与模型设立的前提和模型估计过程中工具变量数量有关。鉴于系统GMM模型的估计效果一般都好于差分GMM模型，依据系统GMM估计结果，可以得出旅游推介营销TMP、区域旅游合作RTC、旅游教育培训TET与旅游产业TFP之间均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但影响程度相对较小，这与中国旅游人才教育水平尚未达到世界平均水平，区域旅游合作流于形式，旅游宣传忽视市场需求有很大的关系。
（二）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机制识别
鉴于上文有关地方政府行为与旅游产业TFP分析中所提到的理论和实际判定标准，此处，我们主要通过综合对比差分GMM和系统GMM两种动态面板模型回归结果来寻求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机制。表4中的四个计量模型的P值均为0，均显著通过了F值检验，说明四个模型设立合理，整体拟合效果良好。而且四个模型的Hansen过度识别检验结果显示P值为1（显著大于0.1），因此工具变量的选取也是有效的。
表4数据显示，地方政府的主要行为与旅游产业技术效率EFF和旅游产业技术进步TEC的关系，在同一模型之下因行为不同、估计方法不同而存在不同，在同一行为之下却因模型不同和估计方法不同也存在不同。可见，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作用机制非常复杂。有些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作用机制可能是双通道，有些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作用机制则是单通道。具体而言如下：
第一，地方政府的宏观环境构建行为可以促使旅游产业技术效率提升，也有助于旅游产业技术进步，该行为双管齐下地促进旅游产业TFP提高。第二，旅游产业技术进步是地方政府的旅游政策法规标准建设行为与旅游产业TFP之间双向互动因果关系的作用桥梁。第三，地方政府旅游规划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作用通道仅为旅游产业技术效率。第四，旅游产业技术进步是地方政府旅游形象评建行为和旅游产业TFP之间的有效作用通道。第五，旅游产业技术进步是地方政府行为推动旅游产业TFP提升的中间媒介。第六，旅游产业技术进步是地方政府旅游合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作用途径。第七，政府旅游管理行为通过负作用于旅游产业技术效率
而对旅游产业TFP形成负面影响。第八，政府旅游教育培训行为通过旅游产业技术效率和旅游产业技术进步作用于旅游产业TFP，但对前者的积极作用大于对后者的消极作用，因而总体上对旅游TFP形成正面积极影响。影响机制识别结果总结如表5。
综合比较四个模型中各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强度，可以发现：（1）地方政府行为与旅游产业技术效率模型中，地方政府的宏观环境构建行为对旅游产业技术效率的影响程度最高，地方政府旅游规划、行业管理以及旅游教育培训等行为对旅游产业技术效率的影响程度基本处于第二梯队，其余变量对旅游产业技术效率的影响程度相对较小;（2）地方政府行为与旅游产业技术进步模型中，地方政府的形象评建行为对旅游产业技术进步的影响程度最高，宏观环境构建、政策法规标准、区域旅游合作、旅游教育培训等行为对旅游产业技术进步的影响程度较高，其余变量对旅游产业技术进步的影响程度较小甚至不显著。因此，为促进旅游产业技术效率提升和旅游產业技术进步，地方政府行为尚有较大的改进空间。地方政府更要注意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发展新机遇，重塑酒店、景区、旅行社等传统旅游业态，发展智慧旅游为代表的各种新兴业态[夏杰长、肖宇：《以服务创新推动服务业转型升级》，《北京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5期， 第61—71页。]，同时依托互联网完善旅游公共服务功能和实现旅游地形象宣传、营销等目的[李勇泉、张雪婷：《旅游安全网络关注度空间差异及影响因素——基于地理探测器方法的研究》，《华侨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4期，第15—25页。]，为提高旅游产业技术效率和促进旅游产业技术进步寻找新的动力。
四 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通过构建旅游目的地旅游产业系统模型，深入探索和分析了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效应，并通过科学设立动态面板模型，利用差分GMM估计和系统GMM估计方法，对地方政府的宏观环境构建、政策法规标准建设、旅游规划、旅游形象评建、旅游推介营销、区域旅游合作、旅游行业管理、旅游教育培训等行为对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机制进行了计量分析。主要研究发现：第一，地方政府各行为变量对旅游产业TFP均具有显著影响，但影响性质和程度存在差别。除了政策法规标准强度与旅游产业TFP之间存在双向促进的因果关系，以及旅游行业管理行为对旅游产业TFP具有显著负影响之外，其余地方政府行为变量对旅游产业TFP具有不同程度的显著单向促进作用，按大小依次排序为地方政府的宏观环境构建行为、旅游形象评建行为、旅游规划行为、旅游教育培训、区域旅游合作、旅游推介营销。第二，地方政府各行为变量对旅游产业技术效率、技术进步的影响性质和程度也存在差异。其中，地方政府的政策法规标准构建行为、旅游形象评建行为、区域旅游合作行为均对旅游产业技术效率没有影响，却可以促进旅游产业技术进步;旅游规划行为和旅游行业管理行为分别对旅游产业技术效率具有正向和负向影响，均未对旅游产业技术进步构成影响;旅游推介营销行为对旅游产业技术效率具有显著负向作用，对旅游产业技术进步具有显著正向作用，旅游教育培训行为对旅游产业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的影响与此恰恰相反。从影响程度来看，地方政府的宏观环境构建行为对旅游产业技术效率的影响程度最高，然后是旅游规划、行业管理以及旅游教育培训等行为，其余变量影响相对较小;旅游形象评建行为对旅游产业技术进步影响程度最高，其后为宏观环境构建、政策法规标准、区域旅游合作等行为，其余变量对旅游产业技术进步的影响程度较小甚至不显著。第三，综合上述两点，不同的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途径不同，无论是总体层面还是细化层面，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途径以旅游产业技术进步为主。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本文认为地方政府有必要进一步审视自身行为与市场经济规律之间的关系，科学把握政府与市场的边界，厘清自身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机制，做出针对性改进和努力。如何改进地方政府行为，进而优化地方政府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影响机制，促进旅游产业TFP进一步提升，本文提出如下几点政策建议。第一，持续重视和加强宏观环境建设，进一步改善旅游产业的政治、经济、服务业、生态、基础设施、社会文化等环境，为旅游产业发展提供良好的宏观环境，保持通过技术进步和技术效率促进旅游产业TFP提升的双路径影响机制。第二，一以贯之地加强旅游形象评建，争取创建更多的国家级优秀旅游城市（直辖市除外）和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引导旅游形象的内涵式、特色化、品质化，持续赢得旅游者的青睐和到来，进一步增强技术进步，改善技术效率，从对旅游产业TFP的单一路径影响转化为双路径影响。第三，注重旅游规划“质性目标”达标，在旅游规划的执行层面重视品牌影响、目的地体系、产品内涵、企业发展、生态状况、社会效益等质性目标，切实促进旅游产业技术进步和技术效率提升，实现并强化对旅游产业TFP的双轮驱动。第四，立足时代发展背景和产业实际，完善政策法规标准并提升执行力度，将政策法规标准实效转化为旅游产业生产力，优化旅游政策法规标准对旅游产业TFP的双向双路径促进机制。第五，推进科学深度营销，满足旅游者需求;达成区域间有效合作，实现旅游要素的自由流动、旅游利益的合理分配、联动机制的有效运行，切实改变地方政府营销和区域合作对旅游TFP的单路径影响机制，并提高正向影响力度。第六，支持扩大旅游教育和培训规模，创新教育培训，促进旅游人才资源向旅游人力资本转变，保持政府的旅游教育培训行为对旅游产业TFP的双路径积极影响机制，同时增强整体促进力度。第七，完善行业管理，加强旅游行业监督、规范、指导和调控，引导行业技术革新升级和要素优化配置，转变地方政府的旅游管理行为对旅游TFP的单路径负向影响机制。
On the Impact Mechanism of Chinas Local Government Actions
on the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of Tourism Industry
SUN Pan-pan， LI Yong-jian， LI Zi-xuan
Abstract：
This paper aims to deeply explore and empirically test the impact mechanism of local government actions on TFP of tourism industry by constructing a tourism industry system and dynamic panel data models of tourism destinations based on the data of 31 provincial government actions in the tourism industry and the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TFP） of the provincial tourism industry. The study found that the construction of policies， regulations and standards of Chinese local governments and TFP of tourism industry promote each other， while the management of tourism industry has a negative effect on TFP of tourism industry; the actions of macro-environment construction， the construction of tourism planning， the tourism image evaluation， the tourism marketing introduction， the tourism education and training and the regional tourism cooperation have different degrees of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s on the tourism industry TFP. The reason is that the local government actions have different impacts on the technical efficiency and technological progress of the tourism industry， that is， the impact mechanism on the TFP of tourism industry TFP is different. Therefore， it is necessary for local governments to regulate their actions and optimize the impact mechanism on TFP of tourism industry， so as to promot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ourism industry.
Keywords：
Local government actions; tourism industry;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impact mechanism
【責任编辑 吴应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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