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学术腐败：质量保障机构的责任
米志旭 杨英杰
摘 要：学术腐败是全球高等教育领域共同面临的问题。质量保障机构源于其自身在维护高等教育质量标准方面特殊的角色，享有对高等教育机构进行问责和监控的权力，显然能够预防和发现高等教育领域的腐败和不当行为。为预防和应对高等教育领域的学术腐败，质量保障机构主要采取以下措施：积极完善自身权责内容，明确作出减少腐败承诺;确保监督过程透明廉洁，时刻警惕保证随时出击;努力推动多元主体合作，建构应对学术腐败网络;标准支持、立法呼吁、开展研究。从质量保障机构在应对学术腐败方面的策略来看，其特色主要体现在注重自身净化、强调预防为主、追求多元合作三个方面。借鉴他者的经验，一方面需要重新审视质量保障机构在应对高等教育学术腐败方面的角色与能力，另一方面需要建立质量保障机构应对学术腐败的策略系统。
关键词：质量保障机构;学术腐败;策略
中图分类号：G64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7615（2021）04-0064-07
DOI：10.15958/j.cnki.jywhlt.2021.04.010
近年来，关于高等教育领域腐败行为的新闻屡见报端，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普遍关注。此外相关的研究也表明：高等教育领域的腐败不但会导致高校研究成果的质量和毕业生的声誉下降，而且其自身的可信度、有效性和质量也将受到影响[1]。探寻有效遏制高等教育内部腐败的办法迫在眉睫。
作为美国唯一专注于高等教育认证和质量保证的全国性组织，高等教育认证委员会（Council for Higher Education Accreditation，简称CHEA）自2016年起先后出台了三份文件：《打击腐败和加强廉政的有效国际实践咨询声明：高等教育质量和信誉的当代挑战》（Advisory Statement for Effective International Practice Combatting Corruption and Enhancing Integrity：A Contemporary Challenge for the Quality and Credibility of Higher Education，2016）、《质量保障和认证机构打击高等教育腐败的政策和行动》（Policies and Actions of Accreditation and Quality Assurance Bodies to Counter Corruption in Higher Education，2019）、《打击学术腐败和加强学术诚信：质量保证和认证机构的关键问题清单》（Combatting Academic Corruption and Enhancing Integrity：
Inventory of Key Questions for Quality Assurance and Accreditation Organizations，2019），下文分别简称声明、报告、清单。这三份文件构建起了通过质量保障机构来合理监控高等教育领域内学术腐败的体系。为此，本文对以上三份文件进行解读分析，以期更好地为我国质量保障机构在应对学术腐败方面提供借鉴。
一、“质量保障机构应对学术腐败”命题的由来
1.“质量保障机构应对学术腐败”命题的学界共识
对于质量保障机构何以能够应对学术腐败，已有学者进行了相关研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Michaela Martin教授认为：质量保障机构的职能主要是维护高等教育的质量标准，同时它也是对高等教育机构进行管控和问责的重要工具，主要通过向当局、学生及其家长和雇主提供公共信息来履行这一职能。为此，质量保障机构通常就需要调查高等教育服务的过程和功能。其中包括治理领域，涵盖高等教育机构的战略和运营管理，也包括学术诚信风险，如剽窃和学术不端等行为。综上所述，质量保障机构显然能够预防或发现高等教育机构中的腐败和不当行为[2]。奥斯陆大学Bjorn Stensaker 教授认为，质量保障机构可以通过两种途径来预防性地打击腐败：一是通过发出信号要求高等教育机构坚持一定的标准和准则，二是评估高等教育机构中教育服务的实际提供情况[3]。以上学者的观点表明了学术腐败是可以通过质量保障机构来加以预防和控制的。
2.“质量保障机构应对学术腐败”命题的文本演绎
学术腐败在高等教育领域并不是一个新问题，多年來，高等教育认证委员会一直积极致力于解决这一领域的问题。2009年，它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合作发布的《关于遏制学位工厂的咨询声明》（Toward Effective Practice：
Discouraging Degree Mills in Higher Education）指出：“学位工厂是新兴学术腐败的一部分，不幸的是，这种腐败正伴随着全球高等教育机会和参与度的增长而日益突出。”[4]1二者希望通过这种声明的形式来唤起高等教育相关利益主体对于领域内出现的“学位工厂”现象予以重视并积极应对。201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规划研究所（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Educational Planning）在巴黎召开了高等教育诚信规划政策论坛，会议强调要发挥质量保障在打击学术腐败中的作用。
随着学术腐败进一步扩大，远远超出了“学位和认证工厂”的范围，于是，高等教育认证委员会的国际质量小组（International Quality Group，简称CIQP）与教科文组织国际规划研究所（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Educational Planning，简称IIEP）密切合作，在2016年发布了《打击腐败和加强廉政的有效国际实践咨询声明：高等教育质量和信誉的当代挑战》，以期能够“唤醒高等教育，使其能够更加积极地打击学术腐败。文件特别强调质量保障体系必须在这场战斗中担当主要角色”[4]1。从2017年开始，高等教育认证委员会委托专家开展了一项研究，“旨在获取有关认证和质量保证机构为解决高等教育中不同形式的腐败而采取的行动和做出的反应”[5]5，并于2019年2月出台了《质量保障和认证机构打击高等教育腐败的政策和行动》的报告。报告内容不但对世界范围内质量保障和认证机构应对学术腐败的现状进行了分析，还对质量保障机构在今后如何应对学术腐败提出了指导建议。然而，根据调查证据显示，质量保证和认证机构在打击学术腐败方面发挥的作用有限，只有少数例外。为此，2019年8月，高等教育认证委员会颁布了《打击学术腐败和加强学术诚信：质量保证和认证机构的关键问题清单》，正如清单背景部分所说：“本清单的目的是向质量保证机构提供进一步参与的想法和建议”[6]3。可见，从2016年建议声明的出台到2019年8月清单的颁布，其内容遵循着从质量保障应该在应对高校学术腐败中扮演什么角色到担当什么责任和具体如何担当的逻辑特征。同时，它也反映了“质量保障机构应对学术腐败”这一命题从理念构想到策略应对的转变过程。
3.“质量保障机构应对学术腐败”命题的科学佐证
上文曾经提到从2016年声明的出台至2019年8月清单的发布是“质量保障机构应对学术腐败”这一命题从理念构想到策略应对的转变过程。而三份文件在编写和出台的全过程都秉持着科学、全面的原则。这一做法使“质量保障机构应对学术腐败”这一命题的提出具有了坚实的科学基础。
科学性一直是三份文件编写以及出台的主要原则，其中以十二条建议的提出尤为明显。在研究方法上，美国高等教育认证委员会国际质量小组在2017年至2018年间采用混合制的研究方法，即采用大量的问卷调查为主要资料依据并补充以半结构化访谈，结论既能准确反映现实中存在的问题，也能保证调查覆盖面的全面。在问卷设计中，问题的编写秉持着简单清晰的原则，有具体内容选项，同时有陈述型提问，一方面提供给被调查者多样化的调查方式，减少因日常经验有限而产生的认知障碍，避免因问卷设计的局限性带来的结果偏差;另一方面，也给被调查者留有表述自己意见的空间，满足人性化与细节化的设计要求，表明了调查委员会切实了解实际情况的心声。半结构化访谈作为补充性调查手段，针对问卷中不清晰或者需要深入细化的问题进行完善，进一步增加了问卷调查的回复率。在调查方式中，为防止读者因翻译误差产生题目解读不准确，坚持英文调查的原则，并采取线上调查的方式，使问卷调查突破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基本能够覆盖世界大部分区域，增加了意见提出的可行性。在记录时会采用录音等有效手段，尊重受访者本意，减少调查者主观化的表达[5]7。
从全面性来看，在声明出台时，就试图涵盖大部分学术腐败的类型以及针对其存在的问题提出有效的意见。在问卷调查的过程中，注重主体的普遍性，但凡对高等教育质量保证和认证有兴趣的个人和组织代表都试图囊括其中，而且对于主要相关利益者与专业人员会进行专访与追访，以求提高所得结论的理论水平与实践的可行性。在文件具体内容方面，不仅有具体实施建议的细化说明，还有数据分析以及访谈内容的集中展示，尽可能地把更详细的内容呈现给大家。最后形成的十二条建议，包罗外部质量保障机构自身职责、运行方法以及施行原则等方面，基本可以覆盖到外部质量保证机构运行所能涉及的领域。
科学、全面的原则在文件编写过程中的贯彻执行，不仅使“质量保障机构应对学术腐败”的命题得到了科学佐证，而且为质量保障机构应对学术腐败策略的提出提供了坚实基础。
二、质量保障机构应对学术腐败的策略
作为应对学术腐败的重要主体，质量保障机构主要采用如下策略来预防和应对高等教育领域的学术腐败。
1.积极完善自身权责内容，明确作出减少腐败承诺
质量保障机构应该积极检视自身的职权范围和标准，对于职责内容和标准中应对学术腐败效力不足的条款，需要及时作出补充、更新和完善，以便能够更有效地处理高等教育中的贪污和舞弊现象。诸如“学术腐败的定义”“对于学术腐败的审查”等内容，应该在质量保障机构的标准和政策中得到体现。澳大利亚高等教育质量和标准局（Tertiary Education Quality and Standards Agency ，简称TEQSA）在关于学术诚信的指南说明中，就对学术诚信的定义、学术诚信的主要标准、课程和研究方面违反学术诚信的行为等作了明确的表述[7]。
另外，质量保障机构可通过订立各种标准、政策或程序等措施，明确承诺减少学术腐败。例如，呼吁高等教育机构定期检查学术腐败的迹象;向高等教育机构提供建议或工具，以帮助它们识别和消除学术腐败;鼓励高等教育机构在政策制定和实施中将打击学术腐败作为其学术价值的一部分;帮助高等教育机构制定详实的反腐败政策;将反腐败政策的存在和有效运用作为外部质量保证（External quality assurance）过程的先决条件;明确指出持续的学术腐败会导致教育機构无法为学生提供优质教育[6]5。通过把减少腐败的承诺纳入质量保障机构的职责范围内，使其在具体应对学术腐败的实践中有了权责约束和依循标准，有利于其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效用。
2.确保监督过程透明廉洁，时刻警惕保证随时出击
“一般来说，质量保障的目的主要包括问责 （accountability） 、依从 （compliance） 、控制 （control） 、改善 （improvement） 以及国际认可 （international recognition） 等几个方面。”[9]质量保障机构应确保其自身在实现以上目的的过程中严格落实透明、问责和诚信原则。一方面，质量保证机构需要努力提升其日常自我检查和自我改进的能力，包括把有关自己工作情况的信息清晰简明地传递给公众;在解决高等教育的质量问题和自身运作的有效性方面，质量保障机构要履行其对透明度的承诺;此外也包括其在防止学术腐败中要保持透明、公开。另外，质量保障机构需要积极主动地监控与应对在质量保障操作过程中和责任范围内出现的任何不当行为及学术腐败嫌疑[6]7。
质量保障机构应时刻保持警惕，并随时准备质疑任何可能破坏质量或标准的腐败行为。鉴于高等教育中的腐败行为往往通过大众媒体曝光，质量保证机构可以对主要媒体——网站、报纸、社交媒体——进行例行浏览，以此来了解有关所谓的或实际的学术腐败的讨论。如果确有其事，质量保障机构就需要审查这些信息并与相关的高等教育机构讨论，以此来确定未来的行动[6]6。
质量保障机构在质量监测和认证过程中，可以安排在短时间内进行现场访问，以应对质量保证或认证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欺诈”行为。一些质量保证机构将对高等教育机构的突击访问作为一种手段，以此来重申质量或解决对腐败行为的担忧，同时也包括与专业人员讨论相关的学术腐败事件[6]7。美国继续教育和培训认证委员会（Accrediting Council for Continuing Education and Training，简称 ACCET）就有相关的规定：当委员会认为有必要时，ACCET认证机构可能被要求进行突击访问，或提前一个工作日通知进行现场访问[8]。
3.努力推动多元主体合作，建构应对学术腐败网络
质量保障机构在应对学术腐败方面，积极寻求建立多元主体网络，共同解决学术腐败问题。首先，定期与高等教育领域的专业人士接触并利用他们的专业知识，探索阻止学术腐败的方法。作为英国保障高等教育质量和标准的独立机构，英国质量保障局（The Quality Assurance Agency of the United Kingdom，简称QAA-UK）通过与行业机构、政府部门、监管机构、政界人士和学术界人士协同合作，以期实现学术诚信，防止作弊和欺诈。QAA对于高等教育中存在的各种形式的作弊行为都予以关注，尤其注意那些从作弊行为中获利的个人或公司活动。其次，质量保障机构通过与当地和国际上其他关注质量及标准的组织合作，以分享打击学术腐败的有效做法。质量保障机构可以与以下高等教育质量和保障组织合作，包括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SCO）、国际高等教育质量保证机构联合组织（International Network for Quality Assurance Agencies in Higher Education，简称INQAAHE）、美国高等教育认证委员会、区域质量保证网络（Regional Quality Assurance Network）;而合作的方式则可以凭借大会、会议、网络研讨会和其他非正式交流方式来实现。再次，与负责中小学教育的质量保证机构合作，最大限度地减少整个教育领域出现的学术腐败倾向。质量保障机构通过与初等和中等教育合作，以此来查明进入高等教育机构的腐败行为，并在教育部门内协同努力，全面解决学术腐败问题。具体内容包括：与中小学教育质量保证机构合作，促进制定关于学术腐败的国家政策;与中小学教育机构建立教育部门学术腐败联合监督委员会;与其他各级教育部门分享打击学术腐败的良好做法[6]8-9，11。
4.标准支持、立法呼吁、开展研究
质量保障机构应该在高等教育机构制定教育和研究的质量标准方面提供支持，并帮助高等教育机构解决学术腐败问题。例如，它可以为高等教育机构建立标准模型或提供反映期望的模板，以确保高等教育机构拥有良好的教育和研究标准[6]7。
质量保障机构积极呼吁在打击学术腐败方面进行立法，以便更有效地打击学术腐败。它通过与各级政府领导合作，提高了人们对学术腐败相关问题的认识，如“‘学位作坊（degree mills）、认证工厂（accreditation mills）和合同欺诈公司的危害”“高等教育机构良好的领导和治理对打击学术腐败的重要性”以及“为举报人提供保护的意义”等。这样做的目的是为制定立法提供指导和协助，并参与促进和执行此类立法。例如，美国高等教育认证委员会在打击“学位作坊”方面的活动，促成了2008年美国立法中首次将“学位作坊”的联邦定义纳入法案中[6]9。
质量保障机构应该积极开展研究并适时咨询包括学生在内的高等教育界的成员，为解决教育和研究中的学术腐败与不当行为提供信息，以增强政策、实践的效果。质量保证机构可以确定哪些领域需要关于学术腐败的额外信息（例如剽窃或合同欺诈的程度），并针对这项需要开展研究。研究可以单独进行，也可以通过与其他高等教育机构或政府合作来完成[6]10。
三、质量保障机构应对学术腐败策略的特色
从质量保障机构在应对学术腐败方面的策略来看，其特色主要体现在注重自身净化、强调预防为主、追求多元合作三个方面。
1.注重自身净化
在应对学术腐败的策略上，质量保障机构特别重视保障机构本身的纯洁与透明。因为源头上滋生的腐败必然会导致后期监管不灵和监管失利的问题，继而影响后续策略的实施效果。为此，质量保障机构积极着眼于从“自身净化”来防止腐败，通过多种举措来保障自身的纯洁性与透明度。一方面，在质量保障机构工作人员的任命过程中严格遵守透明的工作流程，接受大众的监督与审查;在具体的质量监管活动中，务必将与当次监管对象有利益冲突的人士排除在质量保障小组成员之外。与此同时，扩大对利益冲突概念的认识，把影响质量保障机构决策的政府机构和商业组织也排除在外。另一方面，质量保障机构也积极保障自身在监管活动的方方面面都做到透明、廉洁。首先，确保反腐政策的存在和有效使用是外部质量保证机构运行的先决条件。监督过程中，严格遵守事先制定的道德守则和施行规范，如在颁发执照、授予学位和认证过程中遵循正当程序。定期更新监察结果，及时向公众提供有关其工作的详细和可获得的信息，方便大众对工作过程的监督与评价。
2.强调预防为主
“与惩治腐败侧重于对已经发生的腐败行为进行事后惩治和主要发挥反腐败治标功能不同，预防腐败是主动防范公权力腐败行为发生的治本之策。”[10]质量保障机构在应对学术腐败方面通过腐败认知、权力监督和制度建设三个方面构建起以预防为主的反腐策略。
在面对学术腐败问题时，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高等教育机构、政府、雇主和社会普遍对腐败行为的增长过于自满，要么认为这些恶行发生在其他地方，要么对自己组织中的渎职传闻充耳不闻。这一现象对于解决学术腐败问题产生了消极后果。为此，质量保障机构通过与各级各类政府合作，帮助人们正视高等教育领域的学术腐败现象，并努力改变他们对于诸如“学位作坊的危害”“认证工厂和合同欺诈公司的影响”“持续的学术腐败可能导致高等教育提供者无法向学生提供优质教育”等学术腐败现象的认识和态度，进而影响人们是否选择腐败的行为。
质量保障机构在具体的认证、授权和审计等职能活动中严格监管学术腐败的相关利益主体，以保证各利益主体在法定的范围内运作与活动，如“确保高等教育机构有权授予他们所提供的学位，并且课程是经过认证的”。通过对相关利益主体在权力实施方面的监督，使他们能够遵守法律法规确定的程序，有效避免了權力的滥用与腐化。
制度缺陷是產生腐败的一个主要根源，为此，质量保障机构在应对学术腐败方面注重建立严密的制度体系，以此来规避腐败发生的风险与机会。一方面，通过敦促高等教育机构建立完善、透明的制度体系来防止腐败行为的发生，如“要求高等教育机构在招收、招聘过程中建立定期更换录取主管人员的办法”“要求高校在学生评定过程中通过任命外部审查员和使用双重标记的办法，以确保可比标准”。另一方面，质量保障机构在认证、许可和监管的过程中也确立了相应的规则和制度，如上文提到的质量保障机构的自身净化举措、“暗访制度”等。通过建立严格周密的制度体系，使高等教育领域的相关主体在行使权力过程中受到了制度的约束与限制，有效遏制了产生腐败行为的机会。
3.追求多元合作
正如建议声明中所说，“虽然有效的质量保障是解决日益严重的问题的核心要素，但它不能单独完成这项工作”，影响大学学术运作诚信的腐败发生在质量保障机构工作的上游和下游，既可以影响政府和社会，也可以存在于高等教育机构的各个层面。因此，解决学术腐败需要广泛的主体参与。“利益相关者凭借其特有的专业知识和经验，在参与政策制定及其实施过程中有助于增强外部问责，从而增进政策制定的合法性及其实施的有效性。”[11]所以，全世界高等教育界的每个成员，包括政府部门成员、认证小组成员和机构领导人，以及研究人员、学者、文书官员和学生，都必须在维护全球高等教育的完整性和标准方面发挥作用[4]。为此，质量保障机构在应对学术腐败策略方面的一个明显特征是追求多元合作。通过与高等教育领域内的专家定期交流，寻求应对学术腐败的方法;积极通过会议、网络研讨会和其他非正式交流，与世界其他地区和国家的质量保障机构分享应对学术腐败方面的经验与心得。此外，质量保障机构也注意吸纳学生、学术界和新闻媒体、民间社会组织参与到应对学术腐败的队伍中来。由于学生一生的荣辱都与母校相连，他们更希望看到高等教育机构保持廉洁和高质量的声誉;此外，让学生参与到旨在消除腐败的过程中也有助于提高学术过程的透明度;毫无疑问，大多数学者更喜欢以正直的态度开展工作;新闻媒体、民间社会组织则通过报道个人和机构的不当行为，从而对学术腐败的规避发挥警示、震慑的作用。
四、结语
目前，学术腐败问题已成为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和一流大学建设的重要掣肘因素，各方利益主体也采取各种措施来应对学术腐败问题。从我国已有研究来看，遏制学术腐败的途径的相关内容主要涉及两方面：一是政府为主导的社会措施研究，主要涉及完善行政与法律体系，细化相关部门的学术奖惩措施，建立高效学术评价体系以及社会多元力量如何参与等;二是高校自身防御措施的探索，主要涉及教师与学生自身道德建设，学术资源的共享权限，学术规范管理制度建设，以及高校职称晋升体系重建等内容。综观我国在应对学术腐败方面的举措，呈现出以政府为主导，高校自身防御为主体，道德治理、制度建设与行政惩罚相结合的特点，但没有把质量保障机构应对学术腐败置于应有的位置。虽然近些年来国内研究者也间或涉及质量保障机构方面的内容，但研究的关注点更偏向于学生培养质量的监督，教师培训方式与教学考核的评审，以及高校总体水平的评估等方面。对于质量保障机构在应对学术腐败方面的角色与能力，尚未给予应有的重视，只是把它作为社会防御的一部分，研究量相对较少，其自身价值以及具体的运作方式并没有系统显现出来。
就我国来看，“当前，已初步形成富有中国特色的‘以重点政策为引领，教学评估、学科评估、专业认证互为支撑的高等教育质量保障模式”[12]，具备了通过质量保障来应对学术腐败的体制基础。借鉴他者的经验，我们可以从两方面着手：第一，重新审视质量保障机构在应对高等教育学术腐败方面的角色与能力;更新对质量保障机构角色功能的传统认识，把应对学术腐败纳入其职能范围之内;为质量保障机构应对学术腐败制定严密的程序与规则，使其能够充分发挥这一职能。第二，建立质量保障机构应对学术腐败的策略系统：一是积极构建包含质量保障机构、政府、高等教育机构、社会组织、媒体等在内的应对学术腐败网络共同体。学术腐败的发生从来不是单一因素影响的结果，这就需要相关利益主体都能够参与到应对学术腐败的场域中。质量保障机构可以协助政府出台打击学术腐败的法案;也可以通过与媒体网络合作，共同开展学术腐败警示教育。二是质量保障机构为高等教育机构应对学术腐败提供标准支持、立法呼吁和研究保障。总之，“学术腐败治理理念创新是有效解决学术腐败问题的一个出路，甚至有可能起到‘柳暗花明的效果”[13]，而从质量保障机构的视角来考虑学术腐败的解决正是这样的一个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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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Academic corruption is a common problem in the field of global higher education. Because of its special role in maintaining the quality standards of higher education， quality assurance organizations are empowered with accountability and monitoring of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s， and obviously， it is possible to prevent and detect corruption and misconduct in higher education. The quality assurance organizations can prevent and deal with the academic corruption in higher education in following ways：
firstly， actively improving their own rights and responsibilities， and making commitment to reduce corruption; secondly， ensuring the transparency and integrity of the supervision process， and being vigilant at all times so as to be able to crack down on corruption at any time; thirdly， promoting the cooperation of multiple subjects， and constructing the network to deal with academic corruption; in addition， supporting standard， appealing to legislation， and carrying out research and other measur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strategies of quality assurance organizations in dealing with academic corruption， its characteristics are mainly reflected in three aspects：
paying attention to self purification， prioritizing prevention， and pursuing diversified cooperation. To learn from the experience of others， on the one hand， we need to re-examine the role and ability of quality assurance organizations in dealing with academic corruption in higher education; on the other hand， we should establish the strategy system of quality assurance organizations to deal with academic corruption.
Key words：quality assurance organization; academic corruption; strategy
（責任编辑：杨 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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