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时代的精神建构
网络小说往往将时代缩影建立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是作品的主角，唯有如此，才能在特定的空间里构建起一个神奇的世界，并以此带动读者的情绪，形成读写之间的互动关系。任怨的网络小说《神工》在艺术形式上充分運用互联网特征——套路、脑洞、硬核，以校园科研和军工技术发展为叙事主体，通过环境的丰富性和人性的多元性夯实了小说的基础，以诙谐的笔法塑造了对国家工业科技发展发挥重要作用的人物形象。作品将日常生活和富有想象力的神奇世界构建在同一个维度，在大众审美的沃土上浇灌与培育出超拔于凡尘的精神根系。《神工》里的郭泰来作为凡人英雄形象，身上兼有俗世价值观和英雄情结，他有善念，也有鸡贼的想法;他向往富裕的生活、美好的爱情，能够不辞劳苦，勤奋工作，积小成大;在蒙受冤屈时，他能够平静对待，伺机出击;面对金钱，他有自己的小算盘，而在国家利益、民族尊严等大是大非上，他能看清前面的道路，直道而行。作品以经济全球化和现代科技迅猛发展为基点，将郭泰来在不同领域的成长及其所取得的成就，对接当代中国在工业、国防、科技和知识产权等诸多方面面临的机遇与挑战，旨在探索不同时空和环境下的国家话语方式，并由此揭示科技强国的时代精神。
网络小说的文本共建模式
在创作《神工》之前，任怨的早期作品以幻想类为主，曾经描写过在魔法世界、仙侠世界、玄幻世界，利用物理定律和化学反应来提升修行的桥段。这当然和作者的知识结构有关。任怨毕业于清华大学环境工程系，有很坚实的理工知识基础，作品的设定自然也会与此相符。按照任怨自己的说法：“哪怕在虚拟的玄幻世界里，身为工科生，也坚信最基本的物理定律一定是成立的，最基本的化学反应也是存在的。也就是说，坚信每个世界都是由最基本粒子构成的，只要没有脱离这一点，那么就一定要遵守低速下的牛顿三定律，同时一定遵循热力学第二定律。”《掌阅作家任怨：清华毕业写网文，是不务正业还是热爱？》，掌阅读书微信公众号，2018年5月22日。
一部网络小说爆火或是无人问津有很多因素，有的可以找出原因，甚至可以进行量化分析，有的则难以解释清楚，因为市场永远藏着一只看不见的手。《神工》是任怨的第8本书，目前看来成绩超出以前的作品，而这恰恰是他第一次尝试落地触及现实题材。老实说，现实题材不好写，尤其是工业文有诸多限制，不会那么热血，更不会无视常识去制造“爽点”。但任怨也有他自身的长处，作为一个工科生，他本身具备写出一部出色的工业文的基础，而长期形成的与读者互动的习惯，使他在文本之外具有强大的吸引“粉丝”的能力。《神工》涉及大量机械加工、高新技术开发等枯燥难懂的专业知识，如何将其变成通俗易懂、生动有趣的情节，甚至成为“料”和“梗”，这是对作者叙事能力的考验。
任怨的做法看似简单，其实饱含了大量的心血。在更新作品的同时，他经常在微博、微信公众号上转载与作品相关的视频和图片资料，以此加强与读者的互动，而减少作品中无味的解释性文字。这个做法不仅可以在读者中产生话题，更有助于新的元素的发掘。我以为，《神工》的成功大概有一半来源于此。话虽如此，小说毕竟是虚构的产物，想象力是推动文本叙事的基本动力，对于网络文学而言，还需正视面向大众读者的基本事实。留住读者的视线，引发读者的激情，与读者形成情感共同体，这既是网络创作的前提，也是其根本目的。为了达到或接近这个目的，网络作家们各显神通，建立了一套分众化阅读机制。任怨在《神工》中运用自身的知识积累，在工业题材类型创作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完成了他和读者之间的文本共建。
自网络文学出现以来，“读写互动”成为信息共享时代的阅读习惯。这一带有互联网显著特征的创作方式，最大限度实现了文学作品的有效传播。巴赫金的“对话性主体说”，可以解释网络文学的“互动”在一定意义上符合文学创作的基本规律，至于达到了什么程度，仍然要看网络作家的文本建构处在哪个层面。巴赫金对此有十分精妙的诠释：“语言是交流思想感情的工具，而话语是针对对话者而言的。话语，是连结我和别人之间的桥梁。如果它一头系在我这里，那么另一头就系在对话者那里。话语是说话者与对话者之间共同的领地。”〔苏联〕巴赫金：《巴赫金全集》第1卷，第436页，晓河、贾泽林、张杰、樊锦鑫等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在网络时代，文学创作的互动性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便利条件，网络作家正是由此进入快速成长的通道。
《神工》上架之后受到众多读者的追捧，有的探讨情节，有的发表意见和建议，有的咨询相关科技知识。这说明了一个问题，互联网时代的文学，既需要作家创造性的智慧，也需要读者的积极参与;既需要思想深刻、语言精湛的严肃小说，也需要符合大众口味、通俗易懂、给人带来乐趣的大众小说。从来就没有永恒不变的文学，社会在变，人的行为方式在变，文学的形态就会随之而变化。作家应当顺应这一变化，服务于它的读者，与它的读者共同享受文学带来的审美愉悦。
硬核技术的“极限运动”
《神工》的主角郭泰来本是最高学府的天之骄子，在一次体育运动中不慎导致脚踝严重损伤，随之心理出了障碍，贪吃贪睡，由一个英俊小伙变成一个300斤重的胖子，从此陷入人生低谷，三高（血糖高、血压高、血脂高）、冠心病、重度脂肪肝、足底筋膜炎、跟腱炎等各种病痛接踵而至。生命垂危之际，郭泰来福星高照，意外得到了一个纳米机器人控制系统和一万个纳米机器人（功能之一是可以自动修复身体），同时拥有了未来世界的记忆。于是，一个崭新的郭泰来诞生了。
郭泰来凭借高超的技能扬名立万，击穿日本精工企业的虚伪，征服西方列强的傲慢，凭借实力打破《瓦森纳协定》对华夏的各种无理限制。从高性能发动机改装到钟表制造，从最精度狙击枪到顶级超跑制作，从高性能飞机发动机到超高精度光刻机，郭泰来如同一个攀岩高手进入无人之境一样，不断挑战越来越高的加工难度，成为没有对手的无级别钳工之神。经过实业劳其筋骨之后，郭泰来踏入西方社会，目标十分明确：在全球知识产权领域，他的“极限运动”由此进入一个更高更新的境界。这一系列情节是《神工》这部作品的内容核心，而在国际舞台上创造一个全新的华夏工业文明对外形象，则是郭泰来“极限运动”的理想境界。
网络工业小说的核心是展现科技进步给世界带来的变化，不管是幻想类还是现实类，都以此设定人物、展开故事，如齐橙的《大国重工》在全球化背景与现代性视角之下，以西方发达国家为参考坐标，描绘科技強国的艰难历程;爱潜水的乌贼在《奥术神座》中用量子理论架构奇幻世界，并推动科技工业发展;二目的《魔力工业时代》，运用女巫的魔法能力进行技术革命，促进社会生产力的进步。在这个基础上，硬核技术流小说应运而生，并推动这一类型快速发展，在读者中获得认可与追捧。从故事层面看，“硬核”显示出来的是知识谱系的强大与高端，但这仅仅是表面现象，事实上它赋能给工业文所增添的精神质量，极大拓展了网络小说的边界，是网络小说的奇思妙想与时代现实接轨的实证。
《神工》属于这波浪潮中比较典型的例子，硬核技术在这部作品中发挥了核心作用。据初步估算，大约有近百种技术和工艺嵌入故事情节当中，并与人物形成血肉关系。尽管大部分读者并不了解这些技术，但实际阅读反响却非常好，大大超出了预期。这是因为作者对硬核技术进行了系统化处理，组织建构了一个体系相对完备的叙事空间，能够引导读者对所描绘的硬核技术产生兴趣和代入感。美国文化史学者考维尔蒂认为，大众文本程式最基本的一面，依然是“构造文化产品的传统体系”，即基于“传统因素的传统化构造”，并指出这个体系的目的是“在娱乐的同时，又能创造出一种可以使人接受的模式，帮助人暂时逃避人类生活的严重局限”。〔美〕J.G.考维尔蒂：《通俗文学研究中的“程式”概念》，周宪、罗务恒、戴耘编：《当代西方艺术文化学》，第429页，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8。也就是说，《神工》将硬核技术体系成功地转化为读者愿意接受的模式，于是看似神奇的事情便成为合情合理的故事情节。
我们不妨去探究一下《神工》文本中硬核技术的具体细节。
作者讲述了一项主人公的科技发明：外骨骼座椅设计，即用钛框架装置支撑人的腿后部，并通过支撑带缠绕在人的躯干上。佩戴者可以像平时一样站立行走，当他们想坐下时，按一下按钮解锁框架，调整到舒适角度即可。身体的重量通过框架被传送到地面或脚后跟。据说坐在这款座椅上面的感觉就像坐在酒吧高脚椅上，这样便可以让工人随时坐着工作，避免腰酸背痛的烦恼。
外骨骼座椅只是众多发明其中很简单的一种，郭泰来之所以选择这个，是因为他已经选定了自己的毕业设计方向——液压相关，论文题目都想好了：《论液压组件在可穿戴座椅当中的实际运用》。这种对主人公发明创造的客观描述很有亲和力，如同在讲述一个人早晨起来洗脸、刷牙一样真实可信，毫无夸张的痕迹。
当郭泰来置身军营，原本从未接触过枪械的他竟然表现得泰然自若，超常发挥，拆装步枪的速度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坦然自如的主人公，没有张扬的举措，没有高调的言行，一切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遮掩，不回避，也没有任何违和之处。
当面对西方发达国家的汽车制造工业时，郭泰来不卑不亢地对工程师们讲出自己想将最新技术引入到国内，提高红旗轿车档次的计划 ，受到了英国工程师们的尊重和支持。此举有意强调中国工业欲达到世界一流水平的意愿与决心。
主人公的计划实施有礼有节，可进可退，既造福社会也不损害他人利益，这是一个大国商人的应有之举，也是文明时代国际竞争应有的风度。
这个时候，郭泰来的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未来梦境中俄罗斯的D—10P型降落伞，因为增加了一个强制开伞系统，可以在五十米高度上开伞并安全降落，这个高度绝对是刷新了世界纪录的。
关键是D—10P的结构一点儿也不复杂，它是在俄现役D—10降落伞基础上改造来的。D—10降落伞从2005年起装备了俄罗斯空降兵和特种部队，它的最低安全开伞高度是二百米。改进后D—10P的最小跳伞高度为五十米，整个降落过程仅七秒。
对极限跳伞运动员来说，五十米太低了，缺乏表演性，因此D—10P型伞不是为他们，而是为军人和救援人员制造的。如果从很小的高度跳伞，可以最大限度降低敌人反应时间;救援人员也能从最接近出事地点的地方着陆，这也有利于减少跳伞受到气象的限制。任怨：《神工》第四百零四章“赵晏晏的新任务（下）”，引自http：//shushan.zhangyue.net/book/77824/12953750。
郭泰来依靠思维的精细与定位的精准，带着温度造福于现实社会，一次又一次实现科技运用的人性化升级。
哪怕是极端环境下的创造发明，他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举手投足都在求证人和科技如何才能和谐进步。
芯片制造技术曾经是中国科技界被吐槽最多的一个领域，主人公必须在这个领域表现神勇，有所突破：本来项目组是打算先用150纳米制程测试生产芯片的，结果被郭泰来强烈要求直接上90纳米制程。检测结果通过各项测试指标，另众人狂喜。郭泰来的方案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中国智慧的凝聚与中国科技的进步。
郭泰来对机械的热爱在高级手表修理、设计和制作方面达到了极致状态，因此他在这个领域发挥了自己最大的潜能，也让读者领略到了所谓技术壮举是怎么一回事：
未来梦境中，宇舶表MP—05“LaFerrari”蓝宝石腕表正是最合适的一款。这款表堪称创纪录的技术壮举。机芯中装配高达637个零件，创下目前郭泰来制作的机芯配件最高纪录。同时搭载陀飞轮机芯，内部的11个发条盒如发动机气缸般排列成行并彼此相连，不会依次影响同时又能够彼此支持，因此动力储存能够达到50天之久，这些特征足以令这款腕表引以为傲，堪称卓越的概念腕表。
具有复杂三维结构的蓝宝石透明表壳为机芯提供了绝佳空间，机芯就如同悬浮在以蓝宝石雕琢而成的表壳之中。无论从哪个角度，观赏者都会对机芯的结构和设置感到钦佩不已。任怨：《神工》第八百八十五章“法拉利急了（下）”，引自http：//shushan.zhangyue.net/book/77824/13562100。
总之，《神工》中主人公的“极限运动”都是在四两拨千斤的状态下完成的，没有跳崖，没有山崩，也没有跨海追踪、深水猎杀等危险的行为，他的任务就是不断完善自己的科技发明和制造。读者完全是在优雅、轻松、愉悦的心态中经历惊天骇地的裂变。其实科技发明者的生活有时候就是寂寞无声的，他们在实验室、在偏远山区、在无人区完成的伟大创举，也许是在多年之后才为人知晓。毫无疑问，在人类生活中，科技是高端的。如何让身处日常生活的读者进入这个世界？美国大众文化批评先驱莱斯利·费德勒主张打通高雅文学和通俗文学的边界，强调经典问世之初大都具有通俗文学的性质，同时不可忽视文学背后的经济动因，他举例说明道：“像海明威这样从精英杂志起步，最终出现在《生活》特刊上面的写作生涯，例子多不胜数。最典型的样板莫过于纳撒尼尔·韦斯特，他一开始在《斯奈尔的梦幻人生》模仿超现实主义，可是他后来的三本书，或者变成了男孩们的故事，或者变成了流血伤心记事和追求更真实题材和风格的好莱坞场景。《整整一百万》《寂寞芳心小姐》以及《蝗灾之日》不光是涉及大众文化，它们自己就是文化，它们的结构和基调，其模型就是连环漫画和滑稽戏的‘极限运动。”〔美〕莱斯利·费德勒：《文学是什么？：高雅文化与大众社会》，第68页，陆扬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
《神工》的“极限运动”似乎是郭泰来在行云流水之中完成的，这或许是网络小说产生张力的一种技法，如同武侠小说力求创造武功至高境界一样，“无形”方为极限。这是典型的东方艺术思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文学的融合性大于单一性
正如莱斯利·费德勒所言，文学的高雅和通俗之间并不存在天然的沟壑，换句话说，优秀的作家一定是毕生努力实现高雅和通俗两个向度的融合。从先秦的寓言故事到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志怪、志人小说，再到唐代的传奇小说，宋元话本小说以及明代的拟话本小说，大众文学传统久盛不衰。网络文学更多是继承了大众文学传统，这个传统的核心就是围绕读者的需求，实现最大限度的有效覆盖和传播，而这也是互联网作为媒介的属性。
随着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读者的审美能力也在不断提升，当今的精英文学和大众文学在艺术形式上虽然各有所长，但在价值观和世界观上却出现了趋同，比如它们同样肯定和赞美世界上的美好的事物、有价值的事物，批判和剔除平庸的、负价值的东西，他们同样在揭示世界的内在的真实。从这个角度来说，文学的融合性显然大于单一性。其实，就文学本身而言，现实世界与非现实世界同样属于表现范畴，并不存在孰优孰劣，而个体世界的差异才是文学的源泉。在网络文学中，幻想和现实的交融或互惠，呈现为当代青年文化意识中特殊的“现代性”，它是我们这个时代留下的烙印。正如刘慈欣在《流浪地球》获奖后的演讲中表述的那样：“想象力是人类所拥有的一种似乎只应属于神的能力，它存在的意义也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刘慈欣“2018克拉克想象力服务社会奖”获奖辞。
《神工》作为典型的网络小说文本，在都市文不断推陈出新的背景下，着力于硬核技术的书写，形成自己的独特话语系统。我们或许可以这样解读这部作品的艺术特点：一方面《神工》的写作凸显了网络文学简洁化、口语化、新奇化和幽默化等特征;另一方面它也不断出现变招，采用硬核技术替换“狗血”和“噱头”，力求打破网文套路的束缚。可以说，无论是故意为之还是潜意识显露，《神工》的写作都有试图摆脱套路枷锁的努力，以实现文本的自由形态。
在人物关系方面，《神工》的情感关系书写成为作品最大的变招。女主人公赵晏晏因为泄密事件，被送到部队当特种兵，变成了女汉子。这个人物设定的大转换，遭到一些读者的质疑。一般来讲，网络小说的情感设定有自己的套路：发端于两情相悦，男主人公有可能遭遇挫折，女主人公始终不放弃不背叛，终于迎来大团圆的结局。但《神工》绕过了这一套路，适度打破了“爽文”的节奏，这显然是受到了传统文学的某些影响。至于这种设定是否符合故事发展的必然逻辑，我的基本看法是，赵晏晏接受命运的挑战，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显示出一种“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的军旅气概，比较符合这个人物的心理特征，同时这也是作者的一种技术处理。軍工可以说是工业领域的塔尖，故事涉及军工高科技，不仅富有神秘色彩，而且使“技术流”得到充分的展现。超级美女赵晏晏当特种兵，在客观上让人物经历更多的磨难，让故事在转向军工科技的叙事过程中呈现曲折波澜，因而对“老白读者”更具有吸引力。事实上，这个人物设定也基本上达到了作者的目的，赵晏晏的形象并没有因此遭到破坏，她与另一半的感情甚至因为时空距离而在心灵上更加亲密，而让渡出来的空间则更使郭泰来有了更多“表现”的契机，也让另外一个美女楚菲有了出场的机会。
楚菲如同一股清风般的出现，使作品实现了风格上的切换，给整个作品增添了一种柔美的力量。作为世界小姐、国际超模，楚菲在全球娱乐界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她的独特个性使小说的格调产生了转换，原本的工业竞争、军工比拼基本是男性化视角，包括师姐都不由自主地以男人的思维模式面对生活，但楚菲不一样，她不用听从男性视角的调配，她我行我素，以自己独特的方式面向受众。楚菲和郭泰来之间产生朦胧的情感，使郭泰来这个人物形象更加丰满立体。
作为一部典型的科技工业强国文，《神工》的核心是爱国主义情怀与个人价值实现的统一。男主人公郭泰来从一个普通大学生成长为国家的精英栋梁，他的所作所为显然不是一种个人行为，更不是心血来潮的自我表现。郭泰来的成长之路，以及他的各种头衔和荣耀，印证了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工业事业的高速发展与辉煌成就。总而言之，《神工》的应有之义乃是文学与时代的共生，这部工业题材网络小说关于新人形象塑造方面的得失，值得研究和关注。另外说一句，《神工》的文字处理很干净，几乎没有错别字，老实说，难得看到如此让人“省心”的网络小说文本，这一点值得其他作者对照学习。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中国网络文学评价体系建构研究”（18ZDA283）阶段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马季，中国作家协会网络文学研究院研究员。
（责任编辑 薛 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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