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鹓雏新加坡文学活动考述
海霞 温静
摘要：姚鹓雏于1918年4月底到8月底在新加坡《国民日报》任职，担任编辑，在副刊中刊发了他的文学作品，囊括了诗歌、词、小说、戏剧、散文、随笔等，以姚鹓雏旧作居多，在新加坡第二次刊发，部分作品属于在新加坡第一次创作，在大陆出版的《姚鹓雏文集》中并不见。本文就姚鹓雏在新加坡的文学活动展开分析，统计《国民日报》中姚氏作品的数量和篇目，爬疏旧作和新作的数量，研究姚鹓雏为促进新马文学发展做出的贡献。
关键词：姚鹓雏;新加坡;《国民日报》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677（2022）2-0106-06
姚鹓雏，上海松江人，近代杰出的通俗小说家和诗人，他对中国近代文学发展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对新加坡华文文学发展亦做出了相当的贡献。柳亚子评价姚氏：“说部才无敌，文章鬼亦愁。”①郑逸梅评价姚氏：“他的文笔，宗法林畏庐，我认为姚鹓雏的风花轶宕，蓄韵幽妙，有出蓝之誉。”②但纵观学界研究成果，对姚氏研究成果较少，文学史中提到的更是很少，这是因为“他被遮蔽在晚清小说家和五四新文学作家之下，其面貌并未为人熟知，其价值也未得到足够的重视”。③
对姚鹓雏在国内的文学活动研究较少，对于他的海外文学活动更是无人问津。姚鹓雏在海外的文学活动体现在他新加坡之时，时间很短，仅仅四个月，这是学术界关注的空白。姚鹓雏借助《国民日报》，进行了一系列的文学活动，刊发了他的文学作品，文体有小说、诗、词、散文、随笔、戏剧等。这些作品绝大部分都是姚鹓雏旧作，也有新作问世，新作是《姚鹓雏文集》中所没有收录的散佚作品。本文将依据《国民日报》中姚鹓雏文学作品来分析姚鹓雏在新加坡的文学活动。
一、姚鹓雏任职《国民日报》始末
“1918年春姚鹓雏应雷铁崖之聘，赴新加坡任《国民日报》编辑。”④《姚鹓雏文集》中如是记录。在《国民日报》刊载诗歌中，大略可推测出姚鹓雏是在四月下旬抵达新加坡，加入《国民日报》编辑队伍中，比如1918年4月27日《南游绝句》中，末句题“出吴淞口作”，4月29日《南游绝句》中第一首诗末句题“过台湾”，第三首末句题“过汕头故人林一厂不见三年矣”，第十首末句题“游香港花园三首”，这几首诗写出了姚鹓雏南下新加坡履职过程中，由吴淞口出发，途中经过了台湾、汕头、香港等地。5月1日《国民日报》副刊“诗选”《海滨散步》，诗中写了姚鹓雏在新加坡海滨散步时的所见所感，甚至联想起苏子瞻被贬海南岛一事：苏轼被贬海南岛后，为海南文化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以致子瞻离开海南时百姓留衣冠以示纪念。笔者以为这也是姚鹓雏先生的理想，期待着能在新加坡做出一番事业，泽被后世。
姚氏远赴新加坡任职后，在《国民日报》中刊载了广告，鼓励当地华人多多投稿，为其撰写《星洲小志》做好准备。其广告如下：
鄙人匆匆抵叻，涉考风土，瞻念制作爰有《星洲小志》，起发将以网罗掌故，搜剃遗闻，纪载风俗，考核实业。创议伊始，见闻有限，诸君有以关于“历史沿革”、“实业经过”、“教育现状”、“风俗分别”、“实业界名人事略”（各界有趣味之逸闻轶事）等稿，见饷者，一经采取除酌选佳稿，先载今报外，此书刊成，视来稿多寡酌赠数册，以答雅意。又倘无暇时，至四时在馆延侯此布。⑤
姚鹓雏在其自记中提到了去新加坡赴职的经过：
“楚伧再创《民国日报》时，三原于右任为总经理，绍兴邵力子为经理兼本埠新闻编辑，泾县胡朴安主电报，南京陈匪石编要闻，予编艺文，凡六人，开成立大会于小有天酒肆，时民国四年冬季也。予在馆两年，以雷铁崖自新加坡来电，为《国民日报》延聘编辑，予遂请行，自是与叶邵诸公分别。”⑥
姚鹓雏远赴新加坡，有文记录其行迹：
“七年春，渡海客新加坡。予在沪奇困，不能自存，应《国民日报》之聘，乃百方措资。送妻女还里，依岳家以居。予独身易短装，附海轮，侘傺盖万状矣。行前归家有诗云：‘无家犹恋原头土，有泪终伤地下心’，乃忆外王父墓地作也。予生平无泪，殆如古人所云：‘肠虽欲绝，目犹烂然’。临行与周藏畦、闻野鹤小饮为别。迨抵轮埠，夜已过子，二君送予登舟乃去。在新数月，侨胞颇礼重予，乃以纵酒得失眠疾寝剧。秋间复返沪，一身外无长物，假朱宗良长衫一袭，乃归里。”⑦
据上文可知，姚鹓雏远赴新加坡之时，在上海已是贫困交加，行前将妻女送到老家依靠岳父生活。姚氏到了新加坡后，华侨颇为礼遇，因为纵酒失眠加剧，故此返沪，而返沪时，在经济上依然没有很好的改善。
按照《姚鹓雏文集·杂著卷》中记录，“（1918年）9月，以病返沪。”④此说时间也不差。从《国民日报》刊发诗作时间来看，姚鹓雏8月17日时就计划归国，其诗句写道：
蜡炬成灰意未灰，玉珰函劄为亲裁。笙歌满院韩熙载，会向君家乞食来。投荒万里漫相悲，双袖风云酒一巵。可惜清娱无远志，灯前侧笔揾归期。⑧
后来在8月21日、8月23日、8月28日分别有周遁癯、王梅亭、曾青苹写了和诗，欢送姚鹓雏北归。姚鹓雏在8月24日发表《酒后赠别李和磬君》，诗中还说“我来行更别，期子沪江滨。”自此后《国民日报》中不见了姚鹓雏文学作品，直到9月10日再次刊载姚鹓雏诗作。
姚氏作品并没有因为他的归国而中断刊载。《国民日报》中9月11日、25日、26日、27日、30日继续刊发姚氏作品，10月份没有刊发姚氏作品。再到了11月2日、16日、20日、12月13日、17日又见姚氏作品。直到1919年3月，姚氏作品才终止了在《国民日报》的刊发。
二、姚鹓雏作品发表始末时间
姚鹓雏未到新加坡任职前，他的作品就在新加坡《国民日报》刊发出来：1915年3月、7月、8月、1917年5月、10月都有姚鹓雏诗歌发表。任职前姚鹓雏在《国民日报》发表过的诗歌，如下表所示：
根据上表不难发现，姚鹓雏的一些诗词作品首先发表在《国民日报》中，多年后才收录在国内诗文集中，比如《秋望》，两个著录时间差了11年，《拟小游仙》在其《春尘集三》中写作时间难以确定，但其肯定要晚于《国民日报》的刊发时间。不难看出，这些诗作是姚鹓雏专门为《国民日报》创作的，这恐怕与雷铁崖有关系，二人关系甚是熟络，姚氏为铁崖作詩也不足为奇。其他诗作都是首先刊发在中国国内，随后刊发在《国民日报》中。
姚鹓雏在《国民日报》供职时间较短，在四个月的时间里，《国民日报》刊发的文学作品较少采用本地作者文稿，大力刊载他的作品。
姚鹓雏离开新加坡回到上海后，依然偶有作品在《国民日报》中刊出。如下表所示：
姚鹓雏已经从《国民日报》离职，该报还能继续刊发姚氏作品，不难看出姚氏对该报文学副刊影响之深，在当地文人群体中颇有影响力。姚鹓雏在《国民日报》中的文学活动，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和示范性，他能够为本地华人文学写作提供很好的范例，甚至可以说姚鹓雏的文学活动促进了新马华文学的成熟。
三、姚鹓雏在《国民日报》发表小说述略
笔者整理《国民日报》中的文学作品目录，发现姚鹓雏主持《国民日报》期间发表的小说，其具体目录为：
姚鹓雏在《国民日报》中刊发的4篇小说，都曾刊发于1916年2月3日《春声》杂志第1期中，属于二次发表。
《春声》，1915年8月在上海创刊，为季刊，编辑者为包天笑，发行人为沈知方，由上海文明书局、中华书局共同发行。截止到1921年6月停刊，共出十五集。
《宾河鹣影》在《春声》杂志中一次性全部刊完，而姚鹓雏在将其移到《国民日报》后，分成108次逐日刊载。1916年到1918年，中间有两年左右时间，该篇小说可谓是“姚鹓雏编译中长篇小说中最好的一部，……这篇小说将当时流行的‘哀情小说’与‘虚无党’小说最核心的元素‘暗杀’与‘哀情’融为一体，在爱国与爱情的矛盾交织中演绎了一段既惊心动魄又哀感顽艳的故事。”⑨该篇小说文末跋语为：“鹓雏草此书时，泪且时时逐笔下也。……天下之至足感人者，无如生死离别。……则又何如以奇女偶侠士，抗然而武烈，幽然而融熙激之为笙镛，掩之为恬管，歌泣缠绵，无不出以激昂磊落之为尤足以薄人魄哉！我草此书……亦欲使人知余别有怀抱，固不欲以言情之书，重为识者所诟病也。”文末这段话很精辟的点明了爱情与爱国同是小说主旨，缠绵与激昂同是小说特点。
《小说话》，是姚鹓雏小说观念甚或是小说理论的阐释，语言“如诗词话例”，内中不乏精彩言论。该文首先谈及小说发轫之始，顺之论说《世说新语》《控鹤监秘记》《东坡志林》《金瓶梅》《石头记》《儒林外史》《花月痕》《镜花缘》《野叟曝言》《孽海花》等，或是论及上述小说的语言，或是文本溯源，亦或是小说影响。
《我为谁》，在《国民日报》中刊载时，分成8次连载。该小说以文言文翻译，以描写蒙克洛心理为叙事节奏，细腻的刻画了蒙克洛这一人物形象，也可称之为心理小说。蒙克洛庆贺途中，穿着“殆如赝造之古瓶，土色斑烂”，外貌“高举其杖，气概有类教皇”，路人以其为“必自丧家送殡归，而此丧家又靳不与钱，故郁怒至此”。牧师一路上受到了各种挫折，但他心中没有一丝一毫动摇，依然坚持赴巴黎觐见，这都是因为他心中认为他自己是代表，代表了倭司脱村。如此描写还有很多，为读者刻画了一个年老却有“大理想”的牧师形象。文中还有一些思辨性语言，如“我乎？若固知我之为谁。”、“我为谁？我究为谁？”文末也有特色，并没有交待蒙克洛的最终结尾，以“于是置《经》案次，取烟吸之，默坐深思，不复作语”，给读者留下了想像的余地。最后又以作者曰的形式说明了蒙克洛归乡后的情状。
《别而爵邸》，姚鹓雏将其转移到《国民日报》时，分成10次连载。这篇小说描写别尔男爵与爱蝶司的感情深厚缠绵，塑造了一位忠贞爱情、坚强勇敢的西方女性形象，给民国女性追求进步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榜样。小说所写的爱情故事与当时流行的爱情小说有一致之处，但是它又不同于其他“哀情小说”，这是因为它的结局特殊。这篇小说以别尔男爵的心理波动作为开端，引起读者的猎奇心理，顺利将读者引到小说情境之中。这种写作手法非常巧妙，与古代小说首尾呼应的写作模式相较更有进步，将悬念很好的嵌入到小说故事中，激发了读者的阅读欲望。整体而言，该小说也借鉴了林纾行文之法，使得语言充满了滑稽幽默之感，比如小说使用拟人化的手法描写别尔爵邸中的雕刻、名画、圈椅等物品。叶小凤赞誉姚氏文字“隽傍冷绕之笔”，⑩其特点是“往往即物摅情，深刻入微，草木花鸟，皆能开口，衣履几席，不难作语”。姚氏认为使用拟人化的笔法能够使行文新奇恣肆，他承认“此诀实得之英文家却尔司迭更司氏”，这又是姚鹓雏译作超出林纾翻译的高明之处。
《记湖杭异人事》，是姚鹓雏自己创作的作品，模仿蒲松龄《聊斋志异》笔法写作而成。在《春声》集中一次载完，在《国民日报》中分3次连载。
姚鹓雏是民国早期的作家，创作主要集中在1914-1919年。在他去新加坡赴职前，他的作品已经非常丰富，但他选择了这三部小说刊载在《国民日报》，足见他对这三部小说的重视，甚至可以说三部小说是姚鹓雏眼中的精品，有很强的代表性。
四、姚鹓雏在《国民日报》发表诗词述略
姚鹓雏在《国民日报》中最为大量刊载的是他的诗词作品。他的诗作在其赴新加坡任职之前就有发表，甚至离职后还有作品偶有出现，上文已经有提到。经过笔者整理统计《国民日报》中姚鹓雏发表的诗词作品，其数量共计286首，这其中共计有186首诗词在《国民日报》和中国相关资料中都有记载。
根据笔者的查阅资料，186首诗词作品在中国收录在姚鹓雏所著的《恬养簃诗》卷一《搬姜集》《红豆簃诗》之《春尘集一》《春尘集二》《春尘集三》中，部分散存在《民国日报》《国学商兑从选》《小说大观》《织云杂志》等报刊中。另有两首词在胡朴安选录的《南社丛选》中。
在《国民日报》中刊发的姚氏诗词作品中，大部分作品是姚氏在中国所写，后转载到《国民日报》上发表，比如其词作《蝶恋花》，原发表在《国学丛选》第6集中，时间为1914年12月，后又在1915年7月23日转发在《国民日报》中;诗作《将去上海作》，在新加坡《国民日报》中刊发时间为1918年5月2日，其在中国《民国日报》中刊发时间为1918年3月16日;词作《春夜情 书怀》在新加坡《国民日报》中刊发时间为1918年5月2日，其在中国《民国日报》中刊发时间为1916年7月10日;诗作《题汪笠云诗卷》，在新加坡《国民日报》中刊发时间为1918年5月15日，在中國写作时间在1911年左右。诸如此类的作品还有很多，不在文中一一例举。
姚氏在中国国内所写诗词作品，等到在新加坡《国民日报》中发表时做了部分改动，比如：1918年5月4日的《怀马君武即题》，原作在《春尘集二》题为《题马君武诗集》;1918年5月7日的《倚所思 怀人》，原作有四首词，到了在《国民日报》中再次发表时，仅录取一首，并没有署名是写给谁的，但是在原作中提到是写给林琴南先生的，在异国他乡的姚鹓雏能够回忆林琴南，这更说明姚氏和林琴南的师生关系情谊深重;1918年5月16日的《刘三售梅市上索诗》，原作在《春尘集一》中题为《刘三携所艺菊售之海上为作此诗》，后在柳亚子编的《南社诗集》中题为《刘三售梅市上索诗》;1918年5月18日的《岁暮寡饮复苦离索之作高张皆约见过阻雨不果故并及焉》，原作在《春尘集一》中题为《岁暮有怀杨几园高吹万张伯贤分寄》，原作在末句还有“岁暮寡欢，复苦离索。过春，吴子先有怀扬之作，高张皆约，见过阻雨，不果。故并及焉”;1918年5月22日的《健语》，原作题为《戏作建语叠生韵》等。
少部分作品是首先刊发在《国民日报》中，鹓雏后又收录在其专集中，比如1915年3月25日《国民日报》刊发诗作，题名为“秋望”，作品两首：
稻熟黄云卧水明，秋残林叶带霜清。
如何袖却凌云手，闲看黧农度陇行。
息机好及暮年还，谷饮岳棲未是闲。
今日倦游缘底事，霜风吹面对西山。
这两首诗作很好的写了秋天的景色，交待了秋景带给作者的无限遐想和回忆。两首诗到了1919年又出现姚鹓雏的《春尘集三》中，题目为“秋望三首”。很明显，在新加坡《国民日报》中为首发，《春尘集三》收录是姚氏后来再次修订过的。
新加坡《国民日报》1915年8月16日刊发姚鹓雏的《拟小游仙诗》，共计8首。但是到了1919年，该组诗又出现在姚鹓雏的《春尘集三》中;《国民日报》9月11日刊发《怀人诗》，共计12首，后分别出现在《春尘集二》和《春尘集三》中，第二首、第四首、第九首、第十首在《春尘集三》中;《国民日报》1918年11月2日刊发姚鹓雛的《梅花岭》，共计2首，两首词后又出现在《春尘集三》中。《春尘集三》收录作品的时间是从1919年至1926年。还有其他类似文例，此不赘述。
正如上文所述，姚鹓雏部分诗词作品是首先在大陆发表，后又在新加坡再次刊发。姚鹓雏创作的诗词数量不少，他能选这些诗词再次发表，应该是姚氏精挑细选自己得意之作。姚氏在新加坡首先发表的诗词，又再次在国内刊发，这也说明了海外汉文学能够反哺中国文学，这是中外文学交流的一次成果。但是这部分作品国内外学者鲜有关注。
姚氏在新加坡还有部分专门创作诗词：《梦湘阁近词》，写了他初到新加坡看到的南洋风光;《南游绝句》，记录了姚鹓雏从上海启程到新加坡时途中所见所感，这些诗作题目后有注释，分别为“出吴淞口作”、“忆姜粟香”、“过台湾”、“闻胡琴有感”、“过汕头念故人林一厂不见三年矣”、“过韩江”、“追录过旧院”、“闻鹌鹑声”、“游香港花园”、“寄磊安”、“怀朱云锦”、“怀丁子脊”等。除上述作品外，另有“滨海散步”、“金缕曲”、“舟中偶成寄松江故人”、“咏史呈铁崖”、“书到两首”、“有作”、“端午夕有作送铁崖归国”、“端午杂诗”、“书怀集龚”、“戏题”、“简了公”、“星洲杂忆寄海上故人五首”、“书感四首”、“星洲杂赠诗”（写给《国民日报》、海傍草地、植物园、道南学校、张氏别墅、谢文进、王志薪、成运可、杨绍周、郭福美、顾旭侯、武云如、胡次珊等）、“答遯癯”、“酒后赠别李和馨君”等，这些诗歌写姚氏对朋友的留恋，或写南洋风光，或写对家乡家人的思念，或写自身对南洋环境的不适应，或是写自己怀才不遇。
五、姚鹓雏在《国民日报》发表其他作品述略
姚鹓雏在《国民日报》任职期间，除了发表小说、诗歌以外，还发表了戏剧、随笔、序跋、游戏文、杂文等。
姚鹓雏的有些作品是新加坡和中国两地发表，具体目录如下：
姚鹓雏在新加坡工作期间，5月3日在《国民日报》上发表《姚鹓雏与雷君曜论松江县志书》，此文应是姚鹓雏在离开上海之前所写，到了新加坡后发表，因为其文中有言“臣精消尽，将役海外，复须趣装，仓卒陈辞，不尽十一。”该文对雷曜纂写《松江县志》中艺文部分，姚氏提出了写作应该遵守的规则。6月21日，姚氏的《诸葛孔明颂鸦片烟文》更是先在新加坡《国民日报》发表，后又收录在《二雏余墨》中，此文借古讽今，讽刺当时流行的吸食鸦片行为。6月25日，姚氏又发表游戏文《尧斥桀说》，该文亦是借古讽今，假借尧舜禹桀之口，讽刺当时中国时政变动。8月17日，姚氏发表了《与林学衡书》，林学衡与姚鹓雏是同学，辛亥革命后林学衡加入了南社，二次革命後，被选为众议院议员、秘书长。姚氏此文撰写正是规劝林学衡在政界一定要有原则，不能书生意气。
8月24日，姚氏发表《圆觉经提要》，是姚氏读佛经《圆觉经》所感。姚氏在新加坡由于生病，于是读佛典。因为他二十岁之前学过禅宗，略有根基，但是发现以前所学俱为空虚。现在读了有新的的体会：“自今以后，愿刊落浮华，求了一激，其有自欺欺人，拈文弄□，古德在上，当堕轮回。”
1919年3月15日，姚氏发表文章《药余漫笔》，他自称“秋，自星洲归，病榻茶烟，久废文字，□□社兄，漫有推委，义弗得辞，则拉杂书涉猎所及者凡如千则报之。命曰：药余漫笔。凡性理玄谈，贝叶梵语，下及诗词小篇，谭诙余韵，都入拽罗，了无铨次，要其信乎由心，不剿袭前人一字，盖可自信也。”在文中姚鹓雏写了《成语》《重阳》。所言文史结合，通俗易懂，可读性很强，学术与通俗相结合。
在《国民日报》上他还专门写了《论文随笔》，篇幅较长，时间从1918年5月16日开始，直到6月26日结束。该文不见国内任何文集收录，《姚鹓雏文集·杂著卷》亦并未收录。姚氏此作与其说是随笔，不如说是他的中国文学艺术观，论及魏晋学术发展，谈及章太炎、黄侃等人的贡献;论诗词内涵，此部分可称为诗词发展简史，论到唐宋;论苏东坡词学;评苏曼殊诗;评丁费君的石刻艺术;分析朋友李子文学作品;述文章选字之法等。
1918年5月21日，姚鹓雏为《国民日报》周年纪念创作了杂剧《纪念杂剧》，剧中仅有一个报童出现，通过他的口叙述《国民日报》的发行目的和发行内容，曲牌使用了绛都春序、倾杯赏芙蓉、玉芙蓉、朱奴带芙蓉、耍鲍老、啄木儿。8月6日到12日，《国民日报》连载了姚氏的的《雪夜投山》，该剧写了林冲经柴大官人推荐上梁山，途中下雪，遇旱地忽律朱贵，二人由不识到相识，朱贵引林冲上山。故事情节源于《水浒传》第十回《朱贵水亭施号箭 林冲雪夜上梁山》，基本相类似。该据前有序言：“旧有昆曲，取施耐庵《水浒传》中林冲上山一事编为杂剧，其名则忘之矣。鹓雏浮磐之精，酷好顾曲，而此间乱弹无佳剧足观往往拾取沪上所演，新旧间杂，全本连台，反使名角不见精彩，傭余无憀，题意撰此。茗余酒后，博阅者一粲而已。”
1918年6月7日，姚鹓雏创作了《国学发微》，连载到6月20日，该文谈了中国国学的发展始末，论及了小学、儒学、阳明心学、宋明理学等的发展历程。
1919年3月17、18、19日，姚鹓雏发表《中国哲学·叙言》，仅见绪言不见全书。该叙言首先讲姚鹓雏自身的求学经历、写作原委，后有讲述中西哲学的对比，以康德哲学与中国宋明理学做了简单对比。
以上是笔者对姚鹓雏在新加坡的文学活动做了简单的考述，期待着有更多的学者去关注。
①② 姚鹓雏：《姚鹓雏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第359页，第8页。
③ 沈玉慧：《姚鹓雏小说研究》，华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2年。
④ 姚鹓雏：《姚鹓雏文集（雜著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1146页。
⑤ 《国民日报》，1918年5月15日。
⑥⑦ 郑逸梅：《郑逸梅选集 第六卷》，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594-595页。
⑧ 《国民日报》，1918年8月17日。
⑨ 孙超：《姚鹓雏“文宗畏庐”的编译小说》，《中国文学研究》2014年第1期。
⑩姚鹓雏：《风飐芙蓉记》，《姚鹓雏文集·小说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313页，第314页，第314页。
（责任编辑：黄洁玲）
Research into Yao Yuanchu’s Literary Activities in
Singapore， with The Kok Min Yit Poh as the Centre
Hai Xia and Wen Jing
Abstract：
From the end of April to that of August， 1918， Yao Yuanchu worked at The Kok Min Yit Poh as the editor and， in its supplement， published his literary work that includes poetry， ci， fiction， plays， essays and with-pen essays， with a majority of them his older work， published for a second time in Singapore， and part of the work created for the first time therein， rarely seen in A Collection of Works by Yao Yuanchu， published on the mainland. This is an article that conducts an analysis of his literary activities in Singapore， providing statistics on the number of works and the table of contents for his works published in The Kok Min Yit Poh， sorting out the number of old work as compared with the new work， and finding out about his contribution to the development of Malaysian-Singaporean literature.
Keywords：
Yao Yuanchu， Singapore， The Kok Min Yit Po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