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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激活的精神音符

2022-08-25 14:56:02公文范文
尹小华李云雷的小说集《沉默的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年11月出版),全书收录了16篇小说,这

尹小华

李云雷的小说集《沉默的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年11月出版),全书收录了16篇小说,这些带着浓郁故土情怀的作品,似乎让我们依稀看到,李云雷从茂密的青纱帐中扛着锄头走来,携着庄稼的清新和泥土的腥涩走来,带着耕耘后的倦意和满心的欢喜走来……

《沉默的人》通过对故乡往昔的追忆和对乡村生活场景的记录,展现了中国乡村的风貌和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读者在字里行间仿佛可以看到一幅中国百姓的生存图景,感受到中华民族的乡土文化,以及那份承载着几代人的乡愁情感。曹文轩认为李云雷是“文本至上”主义者,是熟悉文学创作门道、知道文学内部风景的人。

今天,我们在回望自己的来路和故土时,其实是在描述我们记忆和想象中的乡土中国之一隅。李云雷上世纪七十年代出生在山东冠县,经历过物质匮乏的时代,也经历过被认为是“愚昧”“丑陋”的年代,但也越是这种时候,人性的美好才越值得大书特书,善良、正直、诚实等字眼也才会放射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可是,当我们重返自己的家乡,以一个游客的身份找寻自己的过往,想起一些模糊的背影,回味他们的嬉笑怒骂并念及他们的悲欢离合时,还能找到自己年少时的影子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沉睡的少年记忆和心灵寄托,如果不去理会,这些沉睡的东西只不过是随风而逝的过眼烟云罢了。但是,如果以目光抚慰,以生气贯注,以精神烛照,这些往事就会复活,擦掉被雨水打湿的尘泥,便会看见它们生命的亮度。

小麦、玉米、棉花、茄子、豆角、辣椒,或是暴雨、秋風、寒霜……这些,只是少年时的故乡表象,支撑起故乡灵魂的,还是那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贺绍俊说:“李云雷的文学批评与他的小说有互文性,如果说,他在文学批评中基本上是一种理性的表达,那么,他的小说则是一种诗意的表达。”李云雷是时代的记录者,选取的都是乡村日常生活中那些波澜不惊的小事、琐事,并且融入个人的生活经验,读来轻松自然。《沉默的人》也是如此,书写的多是乡村生活的故事,人物刻画得感人、哀婉,父亲、母亲、伯父、舅舅、姐姐等至亲,还有村里的大娘、婶子、堂哥、堂嫂及儿时的伙伴们纷纷登场,每个人物都栩栩如生、令人回味……小说以质朴的语言讲述了乡土人家的烟火故事以及主人公在成长过程中的人生体验,勾勒出一幅田园美景,向读者呈现了十分鲜活的众生相。

《暑假作业》记录了“我”在暑假期间参加劳动的故事。“我”的同学赵大勇家在县城,暑假时,赵大勇去青岛游玩,在那里看大海、捡贝壳……可是,生在农村的“我”常常天不亮就被爹喊起来锄地,“我”心里自然不高兴。锄地时,“我”脑子里想的全是赵大勇在海边游玩的场景,因为走神,接连锄掉了几株玉米苗,于是,“我”赶紧把苗扶起来,在下面培一些土,踩一踩,玉米苗又挺立起来了。天渐渐热了,“我”脱了汗衫,玉米叶子的边缘划过“我”的胳膊,又刺又痒,胳膊也红肿了。中午时分,总算把地锄完,可爹看了我锄过的地后,脸色立马变了:“你这是怎么锄的地?像狗啃似的!再锄一遍,锄不完就别回家。”后来,爹生病住院,只留“我”一人在家,我承担了很多农活:锄地、打药、捉虫……劳动了一天后,我身体很疲惫,心里却感到很愉悦。病床上的父亲知道这些后,怜爱地说:“二小懂事了。”娘嘱咐:“别光顾干活儿,还得写作业。”“我”点点头,擦擦眼角的泪……这篇小说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农村少年的成长过程,正如刘庆邦所评价的那样:“春天里的遍地野花、夏天里的滚滚麦浪、秋天里的瓜果飘香、冬天里的大雪茫茫,云雷以一个骑着自行车在田野里穿行的少年的目光,为我们一一展现。”

《双曲线》讲述的是一个朦胧的爱情故事。“我”上高中时学习成绩优异,在班级里数一数二,班里有一位漂亮女生,成绩也同样数一数二的,跟我不相上下,那时,经常有同学跟“我”开玩笑:“那个女生在心中惦记你呢。”但“我”却一直和那位女生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我”觉得,我们就像反比例函数的双曲线,尽管永远不会相交,却有一种隐隐的对应关系。一想起她,“我”就仿佛看到她穿过操场遥遥走来,看到她穿着带红色斑点的雨衣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在“我”眼中,她是那么美。三四年后,班里一个男生告诉“我”,这个女孩大学毕业后在南方一所大学读研究生,而且已经和第一个男朋友分手。听到这个消息,我很激动,欣喜不已。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出国去她定居的城市悉尼出差,本来约好了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就在到达目的地之时,“我”却谎称临时有急事没有赴约。回到北京后,我收到她的一条信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你怎么从不联系我?“我”百感交集,才发现自己错过了最初的梦。

母爱,是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是值得作家们永恒书写的主题。《母亲与菩萨》便讲述了一份博大而深沉的母爱。“我”小时候整天在外面打架,为此娘常常打我,可是“我”却屡教不改。有一次,“我”从外面回来,听见娘和五黑娘在屋里正一边纺线一边说话。五黑娘说:“这孩子呀,不打不行,打多了也不行,要打就得打一次狠的,叫他记住,以后就听话了……”一次“我”又和人打架了,便领教了一顿“狠的”。“我”觉得娘不是亲娘,便决定离家出走,直到晚上也没有回家。娘出去找“我”。有人告诉她,说看见“我”往小河那里去了。娘知道那条河里曾淹死过一个游泳的孩子,越想越害怕,便拿着一根树枝,一边喊“我”的名字,一边用树枝在水里划拉。后来,娘终于找到了“我”,见到娘后,“我”忍不住问她:“你是我亲娘吗?”二十多年后,“我”已经从一个孩子成长为一位青年,从不识字的孩童成为了一名博士,回首往事,“我”发现自己和娘之间曾经是那么亲密无间,甚至连她打“我”的事回忆起来都感觉很甜蜜。娘对“我”的爱是永恒的,而且娘使“我”明白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道理:有时候,一个人的幸运不仅仅是他个人努力的结果。

现在的农村已不是从前的农村,城市也不是从前的城市。一个时代的结束,意味着另一个时代的开启。脱贫攻坚、城镇化、乡村振兴,中国乡村正发生着千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变化,它正朝着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生活富裕的目标发展。李云雷在梳理“自我”成长经历的同时,也将自己置身于世界和时代之中,也将更多的人生感悟和思考融入了作品之中,正如评论家孟繁华所说:“李云雷宽广的视野和鲜明的介入意识,使他成为维护这个时代文学批评尊严最具活力的声音之一。”

少年时的乡村生活经历和经验已经烙印在李云雷的血脉之中,沉淀在他的心底深处,只要激活它们,就会听到回响。李云雷的乡村叙事留住了乡愁,也留住了自己对家乡的浓浓眷恋,他描绘了众多有血有肉的乡村人物形象,也开拓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新的文学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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