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对培育苏区精神的历史贡献
〔摘要〕陈云在中央苏区工作期间为践行和培育苏区精神作出了卓越的历史贡献。他坚持深入群众，注重调查研究，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苏区的工作实际紧密结合，从苏区的实际情况出发，指导实际工作，展现了共产党人坚定信念、争创一流、无私奉献的崇高追求;敢于同脱离实际的“左”倾错误作斗争，充分体现了共产党人坚持真理、求真务实的高尚品质;在生活上艰苦朴素，勤俭节约，关心群众，体贴同志，为苏区干部党员树立了一心为民、清正廉洁、艰苦奋斗的光辉榜样。
〔关键词〕陈云;苏区精神;中央苏区;中国共产党精神谱系
〔中图分类号〕D261.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0921（2021）06-0032-08
〔作者〕苗体君，广东海洋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广东湛江524088
2011年11月4日，纪念中央革命根据地创建暨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成立80周年座谈会在北京举行，时任国家副主席、中央军委副主席的习近平在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在革命根据地的创建与发展中，在建立红色政权、探索革命道路的实践中，无数革命先辈用鲜血与生命铸就了以坚定信念、求真务实、一心为民、清正廉洁、艰苦奋斗、争创一流、无私奉献等为主要内涵的苏区精神。”①他把苏区精神概括为“坚定信念、求真务实、一心为民、清正廉洁、艰苦奋斗、争创一流、无私奉献”28个字，可谓深刻而精辟。
从1933年1月下旬抵达中央苏区红都瑞金到1934年10月25日随红军长征离开中央苏区，陈云在中央苏区工作、战斗了共1年零10个月。这期间，陈云主要从事工会和白区领导工作，他不仅为中央苏区的发展与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也为伟大
①习近平：《在纪念中央革命根据地创建暨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成立8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1年11月9日。
苏区精神的形成作出了卓越贡献。
一、以“坚定信念”“无私奉献”的高尚品格，领导白区工作
理想信念是一个人、一个政党、一个民族、一支军队的精神支柱。井冈山斗争时期，毛泽东提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著名论断，体现了毛泽东、陈云等革命先辈对共产主义的理想信念坚定不移。面对敌人的屠刀，面对纷飞的炮火，面对恶劣的斗争环境，他们从来没有屈服过，正是因为他们有着坚定的理想信念。
1934年1月15～18日，陈云“出席在瑞金沙洲坝召开的中共六届五中全会，作关于白色区域中经济斗争与工会工作报告。会上，当选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务委员、中央组织局成员和中央党务委员会委员，兼任中央白区工作部部长”①。此时，恰逢第五次“反围剿”的关键时期，中央苏区危在旦夕。陈云没有被困难吓倒，他依然坚信革命必胜，积极领导和开展白区的各项工作，特别对白区的统战工作十分重视。这些白区，其中一些地方过去曾经是苏区后又被敌军侵占，这些地区的群众不堪军阀土匪、豪绅地主的屠杀、压迫，也在奋起反抗和斗争，为恢复苏维埃政权与国民党反动派作殊死斗争。因此，党在这些白色区域内开展工作是十分有利的，陈云认为在这些白色区域开展统战工作对于粉碎敌人的第五次“围剿”有着重大意义。
早在陈云还没有担任中央白区工作部部长时，针对党在白区工作处于落后的状态，1933年12月陈云撰写了题为《粉碎五次“围剿”面前临近苏区的白区工作》的长篇文章，他在文章中批评了白区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和错误。这既是陈云对以往自己在上海领导工人运动工作的反思，也是对“左”倾教条主义不顾条件、不顾群众觉悟而导致失败的经验教训的总结。但当时的中共临时中央局在总的指导思想上不仅没有摆脱“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反而把这种错误继续向前推进。特别是党的六届五中全会几乎全面肯定了党的四中全会以来的“左”倾错误路线，并使“左”的错误发展到顶点。但陈云没有停止对真理的探求，他于1934年6月7日又撰写了《建立白区工作的几个重要问题》一文，总结了过去“左”倾错误的经验教训，为建设临近中央苏区的白区提出了纲领性的工作意见，受到中央重视并成为指导根据地党和红军开展白区工作的重要文献。
在第五次“反围剿”失利，中央主力红军已决定集结突围、准备长征时，陈云依然对“反围剿”的胜利有着坚定的信念。在领导临近苏区的白区工作的同时，他开始把视野扩展到中央苏区周围许多介于红、白区之间的游击区域。在巡视游击区域时，陈云发现一些游击队在孤立地坚持革命活动。为此，他撰写了《游击区域的
①中共赣州市委党史工作办公室：《陳云在中央苏区》，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第78-79页。
斗争方式和组织方式》一文，提出了在游击区开展游击战争的主张。他认为应该做到三点：一是“使一切党的组织了解游击战争的重要”①;二是“要纠正游击区域中的党组织和游击队脱离群众的错误”②;三是游击区域“党的支部应该成为领导群众斗争的核心”③。可以说，陈云的这一系列论述纠正了当时游击战争存在的错误，为中央苏区周围广大游击区指明了斗争的正确方向，并推动了群众性游击战争的广泛开展。
二、通过对《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劳动法》的调研，“求真务实”地纠正“左”倾政策
求真务实不仅是苏区精神的精髓，也是中国共产党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本质要求。早在中央苏区创建时期，红军中就出现了教条主义，当时叫本本主义，为此，毛泽东曾在《反对本本主义》中指出，“马克思主义的‘本本’是要学习的”，“但是一定要纠正脱离实际情况的本本主义”。④就如何纠正本本主义的错误，毛泽东明确指出：“必须努力作实际调查。”⑤1930年5月，毛泽东在《调查工作》一文中提出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⑥的著名口号。随后，在整个中央苏区掀起了调查研究的热潮。
陈云从上海到瑞金后，为了能尽快投入工作，他一边查阅有关文件、资料，一边深入县、区、乡了解情况。通过对根据地的经济状况的调查，陈云很快就发现“一苏大会”通过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劳动法》存在一些脱离实际的内容。当时中央苏区地处贫穷的闽赣边界山区，以农业经济为主体，工业生产以手工作业的小作坊为主，这里还经常遭受敌人的包围封锁，再加上战争破坏，这些因素严重阻滞了这一地区工业生产的发展。如果不制订正确的政策，保护好私有经济，积极发展私营工商业的话，革命战争所必需的物资供应和苏区军民的生活需要就很难得到保障。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劳动法》照搬苏联的一些做法，提出了八小时工作制、休息日发双薪等过高的劳动条件、工资待遇和福利要求。盲目推行这些不切实际的政策条文的结果是劳动法规定的要求超过了企业的实际负担能力，导致企业关门倒闭，工人的经济权益不但没有得到保护，反而造成工人失业，苏区工业也遭到损失与破坏。经过近三个月的调查研究，陈云于1933年4月25日撰写了《苏区工人的经济斗争》，
①《陈云文选》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1页。
②《陈云文选》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2頁。
③《陈云文选》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4页。
④《毛泽东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11—112页。
⑤《毛泽东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12页。
⑥《毛泽东文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382页。
他在文章中指出：“在领导工人的经济斗争中，还存在着另一种极端危险的‘左’的错误倾向。这种倾向，表现在只看到行业的狭小的经济利益，妨碍了发展苏区经济、巩固苏维埃政权的根本利益。”①
为了了解企业的实际情形，1933年六七月间，陈云深入福建汀州进行社会调查。陈云在调查中发现劳动法所规定的“八小时工作制完全没有实行”②，没有实行的原因是“各店生意忙的时间不同，乡帮生意和城帮生意也不同。比如，接近田郊的店铺，每天上午八时后、下午四时前较忙，因为这是农民到汀州来赶市的时间。城内某些店铺因居民的生意较多，在上午八时前、下午四时后较忙。所以，机械地规定八小时，或者几点到几点为工作时间，是不适宜的”③。这些情况严重脱离了苏区实际情况，当时苏区经济的实际情况是苏维埃政府兴办的公营的工厂、商店和劳动群众创办的合作社式的工厂、商店数量非常少，大量的工厂、商店是私人资本开办，如果在苏区强制推行大城市的劳动法，必然使私人资本开办的工厂、商店走向倒闭，这对于苏区的经济发展是非常不利的。
由于陈云等人的抵制和批评，“左”倾教条主义者逐步认识到，在经济落后的苏维埃区域里绝对不能完全照搬大城市大生产状况下所订立的劳动法。这个劳动法的机械执行对于苏维埃政权与工人阶级本身都是有害的。为此，中央政府人民委员会在第38次例会上依据陈云调研后的提议决定修改劳动法，随后由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于1933年10月15日重新颁布了新修订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劳动法》，同时宣布1931年12月1日颁布施行的原劳动法作废。新劳动法及时纠正了“左”倾错误思想对劳动政策所带来的错误影响，废除和修改了一些不符合苏区实际情况、要求过高的经济条文。可以说，新劳动法对根据地经济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巩固了苏维埃政权。
三、指导工人与老板订立合同，展示“一心为民”的执政理念
“一心为民”就是真心实意为广大人民谋利益，这不仅是苏区精神的重要内容，更是中国共产党和苏维埃政府执政的根本宗旨。针对当时工人与雇主签订劳动合同照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劳动法》条文的情况，1933年6月陈云亲赴汀州城，先对京果业进行考察，与工人商量后，指导工会支部根据实际情况，重新与雇主订立符合实际的劳资双方都比较满意的内容合理的劳动合同，这充分展示了陈云“一心为民”的执政理念。
为了指导苏区各基层工会或工人与老板签订好劳动合同，陈云在长汀连续召开
①《陈云文选》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9页。
②《陈云文选》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5页。
③《陈云文选》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5页。
了工会支部会、工人代表会、工人座谈会、资方老板座谈会，在反复听取群众意见和要求、经过充分讨论酝酿后才制订劳动合同的条文。他还亲自指导京果业工人与老板订立合同，其所用的办法主要有三个：一是“考察已订合同实行与否”①;二是“加强支部对工人签订合同的领导”②;三是应该订立适合于“目前情形的有弹性的合同”③。为此，陈云还亲自指导了汀州市店员工会工人王真与京果雇主订立了劳动合同，该合同条文共九条，每一条都切合实际，没有空谈的条文。
为了批判“左”的劳动政策造成的恶果，更好地指导苏区各县签订劳动合同，陈云把参与指导汀州市京果业工人与老板签订合同的经历进行整理后写成《怎样订立劳动合同》一文，他反复强调：“这种‘左’的错误，非但不能提高工人阶级的觉悟和积极性，相反地，只能发展一部分工人不正确的浪漫生活。而且，这种‘左’的错误，使许多企业和作坊倒闭，资本家乘机提高物价，并欺骗工人，使工人脱离党和工会的领导。”④随着汀州京果业合同的成功签订，其他各业的老板与工人在签订合同时也纷纷效仿。这些有弹性的合同纠正了过去工会干部中普遍存在的教条、机械、呆板的工作方法，在维护工人阶级利益的同时也充分调动了资方人员的积极性，有力地推动了汀州经济的发展，既粉碎了国民党的经济封锁，又支援了“反围剿”战争的胜利，达到了巩固革命根据地的目的。
四、深入到工厂调研，展现“清正廉洁”“艰苦奋斗”的精神面貌
清正廉洁、艰苦奋斗是苏区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清正廉洁是中国共产党苏区执政时期一大显著特征，陈云率先垂范，带头做到艰苦朴素、廉洁奉公，为苏区的廉政建设作出了光辉榜样。
由于国民党的经济封锁，中央苏区的物质生活极其艰苦。但不论生活有多艰苦，都没有摧垮苏区军民的革命意志，反而增强了苏区军民的革命斗志和奋勇直前的革命精神，艰苦奋斗成为了中国共产党人特有的一种精神风貌。1933年9月，陈云在全总苏区中央执行局国家企业部部长马文的陪同下，前往岗面红军兵工厂和塞上兵工杂械厂调查研究和指导工作，他“平易近人，深入现场实际，注重了解第一手情况，就是在生活方面也是以身作则、艰苦朴素的表率”⑤，充分展现了中国共产党人清正廉洁、艰苦奋斗的精神面貌。
在1930年12月至1933年3月两年四个月时间里，蒋介石向中央革命根据地发
①《陈云文选》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4页。
②《陈云文选》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4页。
③《陈云文选》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6页。
④《陈云文选》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9页。
⑤中共赣州市委党史工作办公室：《陈云在中央苏区》，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第53页。
动了四次“围剿”。1933年9月蒋介石又纠集50万兵力向中央革命根据地发动第五次“围剿”。鉴于严峻的战争形势，陈云视察了中国共产党领导和创办的第一个兵工厂——中央苏区岗面红军兵工厂，他多次找人谈话了解工厂情况。虽然陈云是第一次来兵工厂，与兵工厂的职工第一次见面，职工们也不知道陈云的职务，只知道是上级机关去的干部，但大家都毫不拘束，谈得很自然、很热忱。陈云的谈话态度很谦逊，谈吐和表情都很客气，别人也愿意和他多谈厂里面的事。“他并没有责成书记、厂长、工会委员长、青年团书记等，以开会的形式向他做全盘的汇报，或者听他作指示，他不愿给厂领导增加任何形式的负担。厂领导有什么困难或意见，他都在个别谈话时谈及了。兵工厂也没有因为上级机关去了人，表示一些招待，一切都表现得很平等。凡接触过陈云同志的人，都有好感，说他与别人的作风不同。实际上，陈云同志采取的这种作法，很使他们满意。”①
随后，陈云又到红军兵工厂的一个分厂进行视察，他在视察中发现职工们普遍对该厂李厂长不满意，主要是该厂长领导作风缺乏民主，对工人非打即骂，甚至对工人进行罚刑，工人们纷纷要求陈云处理李厂长。通过调查后，陈云也认为这个李厂长有严重的军阀残余作风，不仅不能发挥职工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反而成了阻碍工人生产积极性的绊脚石，必须及时加以处理。随后便召开大会，陈云“在大会上讲话时，对情况了如指掌，把他了解到的存在的严重问题，如实地端了出来，并严肃地指出了纠正的办法，当场宣布李厂长的错误，必须撤职查办处分”，“职工们都高兴地跳跃起来，并纷纷议论对陈云同志的敬佩——他是哪里派来的‘神仙’、‘包公’呀？！由于陈云同志及时地果断地处理了这个阻碍职工积极性发挥的李厂长，事后传遍了连岗面在内的整个兵工厂，唤起了广大职工称颂中国共产党光明磊落，大公无私。这正是陈云同志的政治思想工作的敏感性与切实性的结果”②。从此，兵工厂的职工们更积极地增加生产，力求生产出更多、更好的武器，支援红军在前线与敌人作坚决的斗争。
据陪同陈云调研的马文回忆，陈云到达岗面兵工厂时已经临近中午时分，马文只和厂部总务科长打了招呼，请他们安排陈云的食宿，然后就到兵工厂基层生产单位找韩日升厂长去了。当马文办完事返回厂部时已过了中午，他发现陈云还没有吃午饭，桌上放着一个香烟盒子，马文以为是进口香烟，陈云却告诉马文说里面装的是辣椒粉，准备没有菜吃的时候就用它。马文感到十分过意不去，怪自己疏忽大意使陈云还饿着肚子，但陈云对此却毫无怨言，直到马文联系了厂总务科后才炒了一盘白菜端上来，与陈云一块进了午餐。可以说陈云在视察中央苏区岗面红军兵工厂
①中共赣州市委党史工作办公室：《陈云在中央苏区》，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第49页。
②中共赣州市委党史工作办公室：《陈云在中央苏区》，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第52页。
时，通过其平易近人的言行举止，把共产党人清正廉洁、艰苦奋斗的精神风貌，在工人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五、秉承“争创一流”的工作境界，领导健全苏区工会组织
争创一流是中国共产党人精神世界的反映。在中央苏区的各项建设中，表现最突出的是兴国县苏区干部、党员，他们是苏区创造“第一等的工作”的典型，毛泽东还题写了“模范兴国”四个字，以资鼓励。陈云在中央苏区期间，担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全国总工会苏区中央执行局党团书记，成为苏区时期党在工会工作上的最高领导，主抓苏区的工会工作。他秉承“争创一流”的工作境界，健全苏区的工会组织，充分发挥了苏区工人的突击队作用。
对此，陈云依据苏区工会与白区工会所处的不同环境和面临的不同任务，要求各级工会组织在党的领导和苏维埃政府的帮助下，从苏区实际出发做好工会工作，充分发挥苏区工人在革命战争和经济建设中的突击队作用。
第一，组织苏区工人参加土地革命。根据地内的工人包括产业工人、手工业工人、农村雇农、店员、职员等都生活在农村，和农民一样都深受“三座大山”的压迫，有强烈的革命愿望。在陈云的努力下，中央苏区各级工会组织把广大工人团结到了自己周围，为根据地内的土地革命斗争组织起了一支强大的生力军。他们与广大贫苦农民一起，积极参加农民暴动，打土豪、分田地，革命热情高涨，苏区广大工人群众也在土地斗争中获得利益和实惠，“工人积极性的提高，是巩固和发展苏维埃政权的重要条件”①。
第二，动员工人参加红军。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十分重视增加和扩大红军中的工人成分，强调要多提拔红军中的工人分子充实干部队伍。因此，动员广大工人积极参加红军成为各级工会组织的一项重要工作。陈云在《苏区工人的经济斗争》一文中写道，一年以来，党和工会在领导工人进行经济斗争的同时，不但提高了工人的生活水平，还增加了工人工作的积极性，并有“一万工人英勇参加红军”②。
第三，争创一流的工会组织。为加强对苏区工人的管理，陈云主持召开了全苏区五大产业工人代表大会。1933年4月1～7日，陈云出席在瑞金召开的中国农业工人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大会选举产生了中国农业工人工会中央执行委员会。中国农业工人工会内设组织部、社会经济部等工作部门，办公地点都设在瑞金县城北门。1933年5月1日，陈云出席在瑞金召开的中国店员手艺工人代表大会，会议选举产生了中国店员手艺工人工会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会内设青工部、女工部等工作部
①《陈云文选》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8页。
②《陈云文选》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8页。
门，机关设在瑞金城北双清桥头。1933年7月，陈云出席在瑞金召开的第一次中国纸业工人代表大会，会议选举产生了中国纸业工人工会临时中央执行委员会。1933 年9月1日，陈云出席在瑞金召开的中国苦力运输工人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并选举了该工会临时中央执委会，执委会内设组织、青工、社会经济、女工、船排、文教等部和赣江办事处等工作部门。1934年7月1日，国家企业第一次工人代表大会在瑞金召开，会议选举产生了中国国家企业工人工会临时中央执行委员会。在这些会议上，陈云提出了许多在工人经济斗争中纠正“左”倾错误，确保工会组织健康发展的方法措施。
正是在陈云的正确领导下，苏区的工人运动和工会组织得到快速发展，并得到时任苏维埃中央政府主席毛泽东的高度赞扬。1934年1月，毛泽东在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上特别指出，现在的中央苏区“没有加入工会的工人仅只有3676人，只是全体工人的百分之五，即是说百分之九十五的工人是加入工会了。一部分地方如兴国加入工会的竟达98%”①。对此，毛泽东自豪地说：“请问这是国民党区域能够梦见的事情么？不但中国，全世界除苏联外，哪一个帝国主义国家是有过这种情形的？”②
此外，陈云1933年1月到瑞金后除了进行积极的革命实践，还撰写发表了不少文章，对自己过去革命斗争的经验教训进行总结概括，这些文章有《这个巡视员的领导方式好不好？》、《克服工会工作的落后》、《粉碎五次“围剿”面前臨近苏区的白区工作》、《福建组织“人民革命政府”与赤色工会在福建的任务》、《为收集粮食而斗争》、《福建事变中党在福建的职工运动》、《红“五一”前夜的全国无产阶级伟大的战斗》、《上海一百个绸厂的总同盟罢工》、《建立白区工作的几个重要问题》、《游击区域（被敌人占领的区域）的工作方式与组织方式》等，在苏区的一年多时间是陈云理论写作的高峰时期，也是他思想升华的一个重要阶段。他关于抵制“左”倾经济政策、保护根据地经济发展的思想，关于关心群众生活的观点，关于开展白区工作的主张等等，不仅培育了“坚定信念、求真务实、一心为民、清正廉洁、艰苦奋斗、争创一流、无私奉献”的苏区精神，也为中央苏区经济的发展与政权的建设提供了指导性建议。陈云的这些思想摆脱了“左”倾路线的束缚，闪耀着马克思主义实事求是的思想光芒，也展现了一个革命家的远见卓识。
（责任编辑肖雪莲）
①中共赣州市委党史工作办公室：《陈云在中央苏区》，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第67页。
②中共赣州市委党史工作办公室：《陈云在中央苏区》，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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