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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精神的本质体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2022-08-04 09:21:02公文范文
“延安的城门成天开着。成天有从各个方向走来的青年,背着行李,燃烧着希望,走进这城门。学习、歌唱,过着

“延安的城门成天开着。成天有从各个方向走来的青年,背着行李,燃烧着希望,走进这城门。学习、歌唱,过着紧张快活的日子。”

1944年9月5日,中央警卫团战士张思德在延安安塞山中烧炭时因炭窑崩塌而牺牲。毛泽东亲笔题写挽词“向为人民利益而牺牲的张思德同志致敬”,并为张思德致悼词,最后他强调:“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

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是共产党人与这块土地深度融合的本色。1945年,“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写进七大党章。为人民服务,成为共产党人的信念和宗旨。

分得了土地,农民真正体验到了当家作主的滋味

在农民占大多数的陕北,土地是边区人民安身立命的根本,它自浩荡千年来就有着“类货币”的价值特质,也使其成为财富的象征。中国局势盛衰的萌芽,很大程度上都在土地这个关键角色中孕育。

毛泽东认为,要想赢得农民,一条根本的法则就是还田于民,让农民成为土地的主人。陕北的农民,土地改革之前,深受土地兼并之苦,大多租种别人的土地。

始于1934年11月的土地改革,使得陕甘宁边区大量农民“耕者有其田”。土地改革时期的政府,几乎是不收税的。林伯渠这样向斯诺解释其“政府不收税,工业收入微乎其微,钱从哪里来”的疑惑:

我们说我们对群众不收税,这话不错,但是我们对剥削阶级是狠狠地收税的,没收他们的剩余现款和物资。因此我们所有的税都是直接税。这与国民党的做法正好相反,他们由工人和贫农负担大部分税款。我们这里只对百分之十的人口征税,那就是地主和放高利贷者。我们对少数大商人也征收很少的一部分税,但对小商人不征税。以后我们可能对农民征小额的累进税,但在目前群众的税全部都取消了。

另外一个收入来源是人民的自愿捐献。在战争还在进行的地方,革命爱国热情很高,人民认识到他们有可能丧失苏区,因此他们志愿大量捐献粮食、金钱、布匹给红军。我们也从国家贸易,从红军的土地,从自己的工业,从合作社,从银行贷款得到一些收入。

1937年7月,党的洛川会议决定,把减租减息作为党在抗战时期解决农民土地问题的基本政策。具体为:已经进行过土改的地方,确保农民的既得利益,禁止地主、富農反攻倒算;没有进行土地改革的地区,停止没收地主、富农的土地分配给贫雇农,以减租减息来解决地主阶级与农民的关系,延安除鄜县外,均已进行土改,故只在鄜县实行减租减息政策。政府开始征收农业税,当时称为救国公粮。征收以后以地区为单位贮于民间,军队打到哪里,吃到哪里。1942年开始实行累进税制。

土地政策让农民得到切实的利益。清涧县白家峁村人白生海回忆:

边区政府成立以后,经过土地改革以后就不一样了,没田的分田,没牛的分牛,把富农地主斗平,共产共产,共有的东西分给穷人。“三十亩田地一头牛,婆姨娃娃热炕头”,这就是边区的口号。有了这些东西就能搞生产,产粮食,生活就好了起来。

边区的政策吸引周边许多农民蜂拥而至。斯诺在《大河彼岸》中描述过这样一幅情景,一位农民离开自己的家乡来到边区,“因为,那里有另外一个世界”。红军占领了延安后,李裕华偷渡过封锁线,越过群山到此地观察情况。他这样叙述当年的情景:

这里的一切就像宏山初获解放那时一样。我跑回去告诉我的邻居,两日后,另外7户人家便准备出发了。当时我已有4个孩子,我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妥当——只用一个轻便的包袱便已全部装下。8户人家摸黑出发,于两日后便安然抵达延安。1942年,这里进行了第二次分田地大会,我们也得到了土地——每人4亩,我们8户人家的地分在一块,并于1943年组成了合作社。

边区致力于减租减税,国民党统治区的农民却一直饱受贫困、饥饿与灾荒的折磨。曾在国民党统治区采访过的美国记者杰克·贝尔登在《中国震撼世界》一书中写道:

每天走在路上,但见原野空旷,土地荒芜,十室九空,残破不堪,十分凄凉。当时许多地方的旱情并不很严重,所以我很奇怪,为什么土地会如此荒废。农民告诉我,他们背井离乡去逃荒,是因为国民党税吏、蒋军征粮官横征暴敛,田赋超过了实际的产量,既然全部劳动果实都要被抢走,交不出捐税还要挨打坐牢,谁还种地呢?农民在官府衙门外的田野里掘野菜草根果腹,而我却在一个又一个国民党将领的宴席上享受着山珍海味,不禁感到十分羞愧。

他得出结论:“蒋管区的人民并不是因为老天爷不下雨而死的,他们是被捐税逼死的。”杰克·贝尔登发现,边区的农民只向政府缴纳收成的8%-15%,而国统区的田赋高达50%-90%,此外还有五花八门的苛捐杂税。

为了吸引和安置移民,边区政府制定了各种优惠政策。1942年2月以后,明确划定移民开垦区,设立移民站,负责接待安置移民。来边区的移民,没有户口限制,边区政府给地给粮。榆林地区移民鲁加选回忆:

移民在3年内可以种地,不征粮,不用出任何粮和税……只要你来了,准备住三年两年。你今年在这儿种地,公家就帮你把牛买下、农具置下,把你们全家安置好。

所谓“公家买牛”,通常指的是移民安家以后,如缺乏耕牛,边区政府帮助向银行取得耕牛贷款。农业贷款属边区自创,仅1943年边区政府就发放农业贷款3700万元,1944年则增加到1亿元。为农民带来及时雨的银行,成为百姓眼中的“青天”。志丹县的农贷工作报告称:“我们在贷款过程中,从群众中得来的反映不少,他们真的认识了公家是帮助他们的,解决了群众在青黄不接时的困难……同时抵制了商人和高利贷的剥削。”

1943年,边区政府又修订颁布19条优待移民难民垦荒条例,详细规定在生活、生产以及政治、文化、卫生等方面的优待政策,其中的规定让移民感到温情,如阎庆生在《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对可耕地的开发和利用》一文中写道:

3年免纳地租,如因种菜或种料需少许熟地,得呈请区乡政府视情况,酌予调剂。移难民无力自行打窑洞,或在未打好窑洞之前,得由县政府就当地公私窑洞或房屋予以调剂暂住……对于参与运输公盐、运输公粮、修公路等义务劳动,第一年全免……

来到边区讨活路的移民,不到一两年的时间,就一改出来时贫困交加的凄惨局面,最差的能饱食暖衣,大部分能温饱有余甚至比较富足。当时的移民热潮有歌为证:“葭县移民走延安,一心要开南老山。不到两年你们看,都能变成米粮川。”

当人与土地可以真正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农民才真正体验到了当家作主的滋味。当年的延安吸引的不仅仅是读书人、文艺家、革命者,实际上还有许多种田人。

李有源,葭县的一名农民歌手。共产党的到来让他获得了土地,他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感激的心情。1942年冬,他创作出了著名的陕北民歌《东方红》。葭县村民柴如范回忆:

有一次,李有源担大粪担到保家湾炮台梁,累了,歇一歇。他看到太阳红彤彤的,阳光照得葭县通红。他触景生情,说哎呀,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有人把毛主席比为一盏灯,太微小了。一盏灯只能照一孔窑,毛主席像太阳,能照全国大地么。他回去就慢慢想,就编了“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的大救星……”

至此,“东方红,太阳升,东方出了个毛泽东……”唱响全中国。

为百姓服务,成为延安医院恪守的准则

当时边区,疾病普遍流行。直至1940年,成年人平均死亡率仍达30%,儿童则达60%。根据延安13个村庄的调查统计,1943年至1944年间,人口自然出生率为82‰,死亡率为59‰。死亡人口中,婴儿死亡率又占了大多数,部分地区婴儿死亡率甚至高达60%。

1942年底,毛泽东在西北局接见劳动模范时,问他们生活中还有什么困难。一位劳动英雄说:“现在我们有吃有穿,日子过得很好,就是婆姨生娃娃活不了,财旺人不旺,请毛主席想想办法。”毛泽东回应,要做到人财两旺。毛泽东指示中央卫生处协同边区政府,组织巡回医疗队下乡,开展卫生救治防疫工作,并希望延安各大医院、边区医院、卫生所等负责农村群众的医疗卫生防疫。

共产党人創办的中央医院,是陕甘宁边区最高水准的医疗机构。中央医院和其他医院的医生们,组织成医疗小组,到乡下宣传医疗卫生常识以及传染病防治。他们学习陕北话,并成立百姓喜闻乐见的卫生秧歌队,宣传卫生知识、防疫知识。中央医院医生韩子玮回忆:

我们画了大量宣传医疗卫生的漫画系绳子上,再把绳子挂在树上,宣传怎么样预防传染病、怎样接生新娃。

除了宣传,医生们还直接去老乡家里为他们治病、接生。医生宋光明回忆:

我们当时去了解他们谁生了多少孩子,谁怀了孩子,谁还没有孩子。有了孩子的咱们就经常去见她,到生的时候咱们就住她那儿去,等她把孩子平安地生完了再回来,过几天再去看看,就这么跟老百姓了解情况。

医生们的努力获得了效果,农民们开始接受健康的卫生观念,开始选择到医院生孩子。

为百姓服务,成为中央医院和其他医院恪守的准则。1944年11月,边区文教工作者会议通过的《关于开展群众卫生医药工作的决议》强调:“必须动员一切部队机关中的西医,除为部队机关服务外,兼为群众服务,尽量给老百姓看病或住院治疗,并在必要时组织巡回医疗队下乡。必须动员和帮助一切中医和一切药铺为人民服务。”

韩子玮回忆:

老百姓最初来医院还有些顾虑,他们进来的时候有点儿恐惧,还担心这个孩子能不能活。在家里土炕上生,孩子生下来就包着被子,脐带留得长;咱们是断脐干净,把孩子穿得好好的,干干净净地包着。等孩子脐带脱落以后我们才让出院,平平安安地出院。更让当地百姓打心眼里高兴的是,在医院看病是免费的,不但治病免费,吃饭也免费。后来,越来越多的百姓愿意在中央医院生孩子。

在延安市场沟人陈玉英的印象中,来中央医院看病的人熙熙攘攘,“外地洛川来的,这儿来的,那儿来的,有乡下来的,都在中央医院接生娃娃呢”。宋光明回忆:

中央医院的产妇得到了超常的待遇。给产妇吃得很好,毛主席那会儿让给红枣稀饭,补血的。枣把核抠了,给产妇熬。治疗免费,但服务并不打折扣。医院的护士把病人照顾得无微不至。我们那时候就是医生不分昼夜,随叫随到,主动巡视病房,一天3次。

病重的人我们医生亲自守着,思想上不依靠别人,不依靠护士。护士8小时下班就没有责任了,我们医生是要24小时担负这个责任。病人生命就在我们肩上,所以我们也不能休息,就守着病人一直到他脱离危险,那时都是这样做的。

延安医院的大夫,还能记得不少治病救人的故事。韩子玮曾经救过一个得肺炎的孩子:

1944年,有一个得肺炎的孩子病得很重,其父亲是一个经商的小商人,无儿无女收养了这个孩子。孩子到我们医院,我们就收留了。孩子病很重,发高烧,痰喘不止且昏迷不醒。经过治疗,那时候也没有什么特效药,就是细心治理,对症治疗,结果经过努力,把他抢救活了。在我们医院住了40天,因为他营养也不好,所以恢复比较慢,我们尽量给他豆浆、鸡蛋羹这些最好的食物。孩子病好了,出院了,他父母特别感激我们医院。我们说不要感激医院,这是党领导的医院,只要老百姓生病了,我们都会治疗的。

医生向进曾经救过一个猩红热的老乡:

有一次,一个老乡忽然口吐白沫,呼吸非常困难,当时就要窒息了。我当时诊断很快,赶快把他抬到我们卫生所来。我一看他手脱皮脱了很多,便诊断这是得了猩红热。得了猩红热以后很容易引起肺水肿,肺里的水多了,吐白沫,就把气管堵住了。我赶快给他放血,放完血后,口吐白沫的症状很快得到缓解了,这个老百姓就救过来了。

在这些医生和护士眼里,没有干部、军人与老百姓的区别,他们都是身份平等的病人。中央医院医生骆行感慨:“他只要是我们的病人就得按病人对待,并不是因为你是老百姓他是干部有所区别,你多大干部来该怎么治疗老百姓也就怎么治疗,绝对一视同仁。”

中央医院院长傅连璋在《中共中央医院的四周年》中感慨:

因为群众住院也是全部免费的,所以据1944年1-5月统计,中央医院在5个月中,为此而开支的医药费就达246万元边币。这说明了本院不只是照顾中直、军直的病人,而对政、军、民各界也义不容辞地担负起他们部分的治疗工作……老百姓来住院的,是一年比一年多,今年就更多些。侯家沟村里有一个老百姓,过去生了3个娃都死了,今年第四胎入院生产活了。于是那个村中,今年在本院生产的就有5个产妇,都是笑嘻嘻地举了一个胖娃娃回去。

正如延安市枣园镇侯家沟村居民尚宏恩所说:“军民团结起来,把这个卫生搞好,同时破除迷信,从此也不相信巫神了,生孩子也在医院生,有病在医院看,比以前好得多得多呢。”

延安因为有了这些“白衣天使”,人民的生活才有可能“财旺,人也旺,日子旺”。

群众有了学习的机会

“学校稀少,知识分子凤毛麟角,识字者亦极稀少。在某些县如盐池,100人中识字者有2人,再如华池等县200人中仅有1人。平均起来,识字的人只占全人口百分之一。”在边区第一届参议会的政府报告中,林伯渠对边区的教育忧心忡忡。

地广人稀、生活贫困的特殊环境,使得当地教育极度缺乏。1936年,“全边区没有一所中等学校,12500人中才有一所小学”,百姓文盲率高达99%以上,封建迷信大行其道,陕北的人民一直在教育的低谷徘徊挣扎。

农民要识字,孩子要读书,教育问题成为边区政府亟待解决的难题。1937年,政府决议进行普遍的免费教育。当年4月29日的《新中华报》发表了《关于群众的文化教育建设草案》,其中提到:“小学教育免收学费、书籍费,中等以上的学校免收学膳等费,使学生不致因生活问题妨碍学习,同时使已在社会服务的人员得以暂时抛弃谋生职业,学习更高的学问。”“夜校的灯油费和教员的津贴或由政府开支或由地方筹措,看地方情形决定。”

群众有了学习的机会。延安的“课桌”有大有小,大可大到面向群众的社会教育,小可小到针对孩子的学校教育。

1938年8月5日,边区政府颁布《陕甘宁边区各县社会教育组织暂行条例》,明确各基层组织要通过举办识字组、识字班、夜校、半日校、冬学、民众教育等6种形式,切实搞好农村社会教育。

被分配在延安市“民众教育馆”的杜群,主要工作之一就是“组织青年学习识字”。她回忆:

学习方面,主要是给他们讲一些革命道理,抗日战争的形势,讲一讲妇女解放的问题。教他们识字的形式则是挂个小黑板,组织大家一块坐下讲一讲,教他们的字也紧跟时代形势,譬如“抗日打日本,妇女解放”。毛泽东指出,抗战时期最中心的任务是“动员一切力量争取抗战胜利”,在一切为着战争的原则下,一切文化教育事业均应使之适合战争的需要。而教育能够“开化”民众,使他们于中国乱局中拨开迷雾,理性释放他们的民族情绪,从容融入到救国救民的时代洪流中。

绥德文工团团长闫晓明回忆:

问题是你不识字,你就和瞎子一样,天下大事你什么也不懂,你认识了字,你就懂得了党的好多政策。所以,你做什么都有目的,你就有了劲头儿。

负责识字的同志们做宣传工作,四处贴标语招生,并积极奖励学习积极分子,还请劳动英雄、变工队队长等模范人物向群众宣传识字的好处。

1944年6月,与习仲勋结婚不久的齐心来到郝家桥专门办了识字班。郝家桥老会计马兴业回忆:

那时候这里的人基本都没有文化,只有那些有钱的人雇用老师教书,其他的人根本没有读过书,齐心在这里搞这个活动,晚上教年轻人识字、唱歌、扭秧歌,给郝家桥的文艺工作带来活力,而且她和郝家桥的人民的关系特别好。齐心办的识字班红红火火,老的也罢,小的也罢,男的女的,组织起来搞这个夜校,办这个识字班,她亲自辅导。

教育的形式多种多样,如根据教学的时间不同,分为冬学、夜校等形式不同的课程组织方法。延安柳林镇人贺起旺回忆:“有自愿学习的5人以上的村庄,由劳动英雄变工队队长等人出头,就可立一冬学。”夜校面向“所有的人,谁愿意去都可以去,每天晚上两小时,第二天再参加劳动”。

为了方便群众的识字活动,识字工作还创造了识字组。只要有一个人识字,就可以成立识字组,教学形式不限,每天认两三个字即可。

群众教育的教学方法也五花八门,贺起旺说,“锅上写个‘锅字,擀面杖就在上面写‘擀面杖”,还成立过识字岗,“专门有两个人在大路口拦住考你,不会的话他們教给你,直到你学会后才可以离开”。

学校教育尤其是小学教育也开展得如火如荼。到1945年,边区共有小学1377所,其中民办小学占1057所,达到总数的76%;民办小学的在校人数也占到全部小学在校学生总数的一半左右。

教学方式同样因地、因时制宜,灵活调整教育方式,有的“群众自行管理,自选教员,自定教学内容、教学方法”,有的“教员由政府指派,教材则按照学生家庭的需要编写”,有的“学生既有儿童也有成人,全体学生都不脱离生产,分早、午、夜班授课”。学生一般还有麦假和秋假,以适应农事需要。

而且,无论是群众教育还是学校教育,越来越接地气。群众与孩子们学到了在农村与家庭中更为实用的知识,如记账法、写信、写路条、打算盘、种菜。

教育,也使农民看到了切切实实的实惠。

在延安,还有一种别样“课桌”,教员数量众多,从普通群众到中共中央领导,都是其中一员,但学生的数量稀少且身份特殊——“二流子”。“二流子”是陕北农村对不务正业、不事生产,以鸦片、赌博、偷盗、阴阳、巫神、土娼等为活计,搬弄是非,装神弄鬼,为非作歹的各种人的统称。边区政府发动群众及各界人士,对“二流子”进行救助改造。对“二流子”的改造方式是:以群众运动的方式确定本村哪些人为“二流子”或“半二流子”,召开群众集会,集体劝说,或强制处罚,使他们改正陋习。

在党政领导教育以及群众的教育指导下,“二流子”的数量大大减少。到1943年初,边区3万多“二流子”得到改造,未改造的剩下9554名;到年底,这9554名“二流子”中又有58.8%得到改造。被改造的“二流子”不但积极劳动,有些还成了劳动英雄。

中央红军到达陕北之前,延安枣园村有个人叫钟万才,在陕北红军某团当过机要科科长。后来钟万才夫妇染上了毒瘾,从部队复员做农民。当时,吸毒现象在陕北农村较为普遍,直到党中央来到陕北之后才开始禁毒。

得知钟万才的事情之后,枣园乡乡长杨成福经常去他们家给两人做思想工作,劝他们戒毒。慢慢地做通了他们的工作之后,杨成福把钟万才夫妇带到山上进行劳动。

一年以后,这对夫妇不仅戒了毒,生活光景也渐渐变好。这件事情由乡里上报给县里,再由县里上报给延安市,最后有人把情况反映给了鲁艺。鲁艺根据钟万才夫妇成功戒毒的故事,改编成《二流子变英雄》的剧目。

1945年正月十五,毛泽东和中央领导人观看《二流子变英雄》后一致说好。毛泽东称赞道:“二流子改造过来也是一个好劳动者嘛!”因为这件事,1945年底杨成福被评为模范乡长,出席了陕甘宁边区劳模大会。

当劳动成为一种公认的美德,不劳而获的“二流子”成为被人摒弃的对象。

外来的女子可践行理想与信仰,陕北的女性可获得解放和新生

延安的女子有两种:一种是从五湖四海奔赴延安的女青年,一种是陕北的婆姨。原延安电影团成员姜云川看到在延河边上嬉笑打闹的女子,有过这样的疑问:

这些人肯定都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有的可能还是国民党高级将领的千金小姐,她们为什么放弃大城市的优越生活,跑到这儿干这个事呢?她们这些人肯定不愁吃不愁穿的,为什么干这个事?为什么来找苦吃?就是因为她们要参加革命,她们看透了蒋介石这个政府、旧社会,一定是这样,所以她们自愿来到延安找苦吃,来到延安冒着生命危险参加革命,打倒旧社会,给革命出一把力。这些女子真是令人可敬。

延安革命队伍里的女青年,很多走的是一条叛逆者的路。17岁的孟于被延安的理想与信仰所吸引,成为家庭的“背叛者”:

我当时所在的中华女中还是比较进步的,但由于我的家庭比较封建,父母供我读书只是希望我有点文化,将来能写写账,而不希望我整天抛头露面。所以那段时间我没少挨父亲骂,因为我读了很多鲁迅、巴金等人的小说,受到了进步思想的影响,尤其受巴金《家》的影响最大,所以有了冲破封建家庭阻碍,要自由投入到抗日救亡运动中去的想法。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学校的读书会请了延安回来的一位同志作交流,他给我们讲了延安的革命情况,特别讲了延安很自由,可以读进步书籍、自由发表意见等,这让我很向往。

家中开船厂的苏菲为自由奔赴延安:

我们家在当地算是一个大户,还有一户李家也是船厂主,他家大人想让儿子和我订婚。但那时我已经在女中读书,也看了一些进步小说,不愿意订婚,就想出去走走,看看更大的世界,所以1935年我逃婚去了上海。在上海经朋友介绍,我加入了“左联”领导的话剧演出团体艺术供应社……上海“八一三”抗战开始了,我们属于抗战后援队,边打边撤退,先是从上海坐船到香港,又从香港到了越南老街,再从老街坐火车到昆明……经贵州、四川、西安,走了差不多一个月,到了延安。一到延安我就感觉,算是解放了。

老家在东北的于蓝来延安是为了抗日,不甘心做亡国奴:

我的老家在东北。“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人打了进来,家沒了。那时我还在念书,心想,念完书后干什么?要是给日本人干活,那岂不成汉奸了?于是,我和家人从东北来到了平津一带,没想到,平津很快也失守了。就在我没有任何生存希望的时候,听同学说,平西斋堂有支抗日队伍,但他们的生活比较艰苦,问我愿不愿意去。我听了很高兴,说:“我不怕艰苦,能抗日就行!”就这样,经过一番周折,我参加了这支队伍。在斋堂经过短暂停留,我们一行十几人靠着两条腿开始向延安进发。

1938年10月24日下午,到达延安。这个地方是真正自由的、抗日的,我很高兴能来到这里。

这些从全国各地汇聚而来的女青年们,她们脱下旗袍、皮鞋,穿上统一的制服,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中会不经意透出女性的几分柔美来。即使在延安这个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小城,她们依然不改爱美的本性。

骆行自己缝制了看起来很高级的凉鞋,“用布条拧了以后,编了带子可以做凉鞋。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木头板,拿锯锯成一个鞋底,钉一个横带。当然漂亮了,蓝的白的交叉起来的带子,那是很高级的”。擅长女红的女孩子们,能把衣服修改得贴身漂亮,譬如“搞一个翻领,腰身搞小一点”,最起码也要在腰间系一条腰带,就是列宁服了。有些女孩还在草鞋上花了心思,缝上大红星或红花。

这些满怀热情的革命女青年,很快融入延安气氛热烈、生机勃勃的工作、生活与学习中。在延安,这些在国统区看到或尝尽人间冷暖的女孩们,感受到简单纯朴且温暖的同志关系:

在延安的生活跟外面的一般生活不大一样,大家是姐妹关系。我们睡的炕,天冷的时候被子大家互相盖,取暖。谁生病了,我们就照顾她,给她喂饭、洗衣服。

到吃早饭时,就去锅里“抢”那个叫作“列宁饼干”的小米锅巴。那时候生活虽然苦,但精神上是自由的、愉快的,同志们之间也很无私、友爱。有一次我不小心掉到河里了,很多同学都来帮我,帮我烤棉裤,熬红糖水,真是让我有一种家的温暖。

在这个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缺少公园、咖啡馆与酒吧的小城市里,她们的娱乐活动依然丰富多彩。延安是歌声的海洋,这些女孩子们就徜徉于歌声的海洋中。“部队里唱歌,学校里唱歌,工厂、农村、机关里也唱歌。每逢开会,各路队伍都是踏着歌走来,踏着歌回去。往往开会以前唱歌,休息的时候还是唱歌。”作家何其芳如此形容当时的情形:“延安的城门成天开着。成天有从各个方向走来的青年,背着行李,燃烧着希望,走进这城门。学习、歌唱,过着紧张快活的日子。”

集体跳舞,成为女孩们在延安生活中的另一道风景。那段随着音乐旋转的时光,是浪漫的,并有着别样的优雅:

那时很流行舞会。因为实行星期六制,平常过集体生活,到了星期六,夫妻们就聚在一块。舞会很普通,在王家坪、杨家岭和鲁艺都举行过。

那时,人们的娱乐活动太少了,所以去跳舞的人很多。我们夏天穿草鞋,冬天穿棉鞋跳舞,在打谷场上点一盏马灯就可以。一把或者几把胡琴就能够让大家娱乐半天。

当时军委的总部所在地王家坪,山沟沟外面有一片平地叫桃园,确实有几棵桃树,中间有篮球场那么大的平地。毛主席跳三步舞跳得很好。毛主席跳舞时,大家都围坐在地上,不会跳的也没关系,都跟着他学,很快就能学会。

除了热烈奔放的唱歌以及热闹快乐的舞蹈,在延安还有一项文静儒雅的娱乐活动——散步。

每当夕阳西下,延河边上就会出现三三两两的人,他们有些是朋友,有些是恋人。很多女孩在延安收获了爱情。

外地的女青年,奔赴延安践行她们的理想与信仰,是时代的新女性。而对于陕北的婆姨,她们的新生活是解放,获得平等与自由。

在相对闭塞的陕北,旧时不合理的家庭观念根深蒂固,女性在家庭和社会中的地位极低。随着中国共产党进驻陕北,陕北婆姨的解放运动呈势如破竹之势。

陕北婆姨的小脚放开了。1937年7月,在边区召开的县、区长联席会议上,通过了关于禁止妇女缠足的决议案。由小脚变成大脚的陈玉英得知“禁止妇女缠足”的消息极为高兴,“我的脚以前缠着呢,主席说不让缠……大家都高兴的,都放开了,放成大脚了”。

陕北的婆姨也不再是“烧锅煮饭,缝衣补烂,养儿刨蛋”,她们解除包办婚姻,走出家庭,“恢复了大部分的自由,她可以工作,她可以不必再依靠男人生活,她可以不必再死心忍气地听受丈夫的无理谴责”。

大量的农村女性被动员加入生产劳动。妇女参加社会生产同男子上前线一样光荣。朱德在1942年12月17日边区妇联执委扩大会上指出:“壮丁们上了前线,妇女们在这方面的(发展边区经济)的责任尤其重大,没有妇女群众积极参加,边区经济建设计划就不能完成,抗日战争的胜利就会受到极大挫折。”

抗战初期边区妇女就被组织起来参加劳动生产。据延安等6县的统计,有妇女学习生产小组14501个,参加的妇女有35594人。1938年春,参加开荒的妇女有20600人,开荒2000垧(旧时土地面积单位,各地不同,东北地区多数地方1垧合15亩,西北地区1垧合3亩或5亩),全边区有50%的农村妇女参加了农业生产。

体现女性解放的标杆性突破则是选票,女性也有了选举权。有当时动员女性参加选举的新歌为证:

边区要发展,选举要广泛,

选举好人把事办,生活能改善。

人口四万万,妇女占一半,

国事家事全要管,事情才好办。

每每到了选举之日,无数女性从家庭中走出来走向选举现场,婆姨手中抱着娃娃,姑娘、新媳妇们盛装打扮,甚至连六七十岁的小脚老太也拄着拐杖参加选举。

孩子们流连忘返的乐园

在旧中国,儿童是最无权利的,是家庭的附属物。但延安的孩子,已经不是过去一样的家庭奴隶或父母的掌上明珠,也不是某个个人可以玩弄或任意摧残的无知无识的对象了。战争生活、敌人的残暴凶狠,使他们从刚懂事起就明白了民主、反抗的意义,在那纯洁的小小心灵中,已凝聚了爱和恨。

1944年7月,作为“美国军事观察小组”的一员,谢伟思参观访问延安后,在一份调查报告中写道:

这里真是一块神奇的黄色土地,这里有一群普通而又伟大的人,他们又在潜移默化中培育着一代新人。

谢伟思报告中的“新人”,指的就是延安的孩子们。

延安中央托儿所成立之初,既是为了解除前方战士和工作人员的后顾之忧,更是对孩子生命的尊重。

延安卫生条件差,甚至有老鼠把小孩的鼻子和耳朵咬伤了。刘松柏(八路军总政治部宣传科科长刘型之女)的母亲生下她不久,“就要回党校二部学习,怎么办呢?没有人照看孩子,母亲就想了一个主意,把一只猫用绳子拴在小床腿上。老鼠知道有猫,也不敢上床咬孩子”。刘松柏1岁以前,几乎是猫把她看大的。

人们工作繁忙,无暇照顾孩子,只得把孩子托付给当地的群众。

整个延安时期有4000个孩子出生,他们的父母要上前线,就把孩子托放在老乡家或者把孩子组织在一起照看。后来出现一些问题,有些孩子被烫伤、病死、丢失,也有的被特务迫害。后来毛泽东说无论如何这样不行,要成立一个托儿所。

1940年春天,延安中央托儿所(1942年为感谢爱国华侨支持,改名为“洛杉矶托儿所”)在距离延安不远的兰家坪山坡上正式成立。托儿所所长丑子冈之女丑松亮回忆:

中央书记处听说这个事,主动腾出来7孔窑洞。第一批中央托儿所的孩子有7个,有毛主席的娇娇(李敏),有李铁映,还有王首道的女儿,还有贾拓夫的女儿贾丽丽等。整个延安时期是共有96个孩子。这些孩子有烈士子弟,有高干子弟,也有一般的干部子弟。

随着来延安的人越来越多,在延安出生的孩子也越来越多。原延安保小学员刘歌回忆:

1945年6月的时候,在延安新成立的保育院叫延安第二保育院,第一任院长是南汉宸同志的妻子王玉兰阿姨,这个保育院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去东北的干部,因为去东北要过封锁线不能带孩子,要去东北的干部就可以把孩子寄养在这个保育院里头。

延安保育院不仅有延安当地的孩子,还有很多外地逃难的孩子。当年很多孩子在新疆呆过盛世才的监狱,1946年的时候通过张治中将军将他们解救出来,就到了延安。把他们安排在延安最好的保育院,叫洛杉矶托儿所。

随着孩子们渐渐长大,不能耽误他们念书,就找了一些老师来教他们文化,教他们写字。保育院又成立了附属小学,简称保小。

延安保育院的老师们,在中央政府、军队和老百姓的支持下,为孩子们建起一道战争防线,使得他们远离了战争的残酷,得以平安健康地成长。

物质匮乏的年代,孩子们的“饭碗”却异常丰富。在原延安保小学员王锐铃看来,“那时候抗日战争是很苦的,但是我们的生活相对来说是可以的,能够吃小米、馒头,甚至保小养了猪,能吃上肉,学校还做豆腐给我们吃”。

乌兰夫次子乌可力至今仍然难忘每天早上的那碗羊肉汤:“那时候中央政策对保小的学生还是比较优待的,我们的待遇相当于一个中级干部的待遇。为什么呢?每天早上有一碗羊肉汤,羊肉熬出来的汤,泡的玉米。”

孩子们碗里的一粒米、一块肉、一棵青菜都来之不易。丑松亮回忆:

那时候我妈她们(丑子冈和保育院的老师)有时候都要自已出去背粮食。一天傍晚天黑了,接到上级通知,说有粮食送来了,这时候我妈什么话都没说,站起来就走。背到半路碰到什么?狼群!

她一个女同志碰上狼群了,很可怕的啊!最后跌跌撞撞地总算到家了,人也都累瘫了。因为是狼群,不是一只两只狼。但是粮食一粒没撒,都背回来了。背回来以后好多人说你太不容易了,多悬啊。她说:“为了孩子,粮食来了,那我就得去背啊!”

颠沛流离的时代,延安是孩子们流连忘返的游戏乐园。欢快的跑跳,欢笑的声音,涉世未深的孩子们,在大人的保护下,还不知道生活的艰辛,也不知道战争的残酷,过着多彩的快乐生活。来自国统区的记者赵超构这样描述他的见闻:

保育院幼稚部所在的地方就叫做兒童沟。那真是儿童之沟,2岁至6岁的小孩,像牛羊一样,散放在空气和阳光下面嬉戏。他们到延河拣彩石,各种各样的彩石,回来磨成黄颜色的粉,或者磨成红颜色的粉,拿桃树胶一掺和,画彩色画。他们自己做二胡,自己做鼓,做各种乐器。做二胡要揪马尾巴,最后把学校的一匹马的马尾巴都快揪光了……

游戏是孩子的天性。在赋予孩子游戏权利,让他们体会快乐的同时,延安保育院等机构还肩负起教育之责,为他们提供文化知识课程及培养他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劳动能力。正如谢伟思在调查报告中所写的:“延安对幼儿进行的早期教育,是教者有心,学者无意,在生活、游戏、玩耍的不知不觉中让孩子学到了知识,养成了习惯,在积极暗示、鼓励赞扬、严格要求、批评帮助的氛围中健康成长。”

(责编/黄梦怡 责校/张超、李希萌  来源/《延安延安》,中央电视台、陕西广播电视台《延安延安》摄制组著,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014年5月第1版;《中共中央在延安:一个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崛起》,本书编写组著,研究出版社2019年7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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